张起灵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西瓜皮,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月光落在他发梢,像落了层碎银。
第二天一早,三人骑着胖子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往镇上赶。胖子蹬车,吴邪坐在中间,张起灵坐在最后,背着手看路边的稻田。风里带着稻花香,混着胖子哼的跑调山歌,倒比汽车里的空调还舒服。
庙会果然热闹,刚到街口就听见锣鼓响。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高高的草靶子穿梭在人群里,糖画摊前围了一圈小孩,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正用勺子舀着金黄的糖稀,在青石板上画出条威风凛凛的鲤鱼。
“快看快看,”吴邪拽着张起灵的胳膊,“跟你说的一样!”
张起灵没说话,眼睛却盯着糖画摊的铜锅。等人群散了些,他竟真的走过去,跟老爷爷说了几句话,不知从哪儿借了个小铜勺,又买了块黄冰糖放进锅里熬。
胖子在旁边看得直咋舌:“小哥这是要现学现卖啊?”
吴邪也没想到他来真的,赶紧凑过去帮忙递柴火。冰糖在锅里慢慢化了,变成琥珀色的糖稀,冒着细密的小泡。张起灵拿起铜勺,手腕微扬,糖稀顺着勺尖落在光滑的青石板上——不是常见的龙或凤,而是一只蜷缩着的小狐狸,尾巴卷成个圈,眼睛用黑芝麻点上,竟有几分像当年在云顶见过的那只螭蛊,却没了凶相,反倒透着点机灵。
“这是……”吴邪愣了愣。
“给你的。”张起灵把糖画小心地用竹签挑起,递过来,“不会烫到手。”
阳光正好落在糖画上,金黄的糖稀闪着透亮的光,小狐狸的影子投在他手背上,像在轻轻晃悠。吴邪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温温的,带着点糖稀的黏意。
“谢谢。”他小声说,突然觉得这糖画甜得有点烧心。
胖子在旁边凑过来,酸溜溜地说:“合着就给天真做啊?胖爷我呢?”
张起灵没理他,却又舀了勺糖稀,这次画了个圆滚滚的胖子,肚子上还画了个大大的“福”字,逗得周围的小孩直笑。
“嘿,这还差不多!”胖子乐了,举着自己的糖画,“走,皮影戏快开始了,占个好位置去!”
皮影戏棚里挤满了人,他们仨找了个后排的长凳坐下。白布后面的灯亮起来,锣鼓声一响,孙悟空的皮影就跳了出来,金箍棒耍得“呼呼”作响。吴邪看得入神,手里的小狐狸糖画不知不觉舔得只剩个竹签。
忽然感觉手背被轻轻碰了一下,低头一看,张起灵正把自己手里的糖画递过来——是只展翅的鹰,翅膀上的羽毛用糖稀勾得层层叠叠,比刚才的小狐狸复杂多了。
“你不吃吗?”吴邪问。
“给你。”他言简意赅,目光又落回皮影戏上,可吴邪分明看见,他耳尖悄悄红了。
戏棚里的叫好声、锣鼓声混在一起,外面的蝉鸣也凑着热闹。吴邪一手攥着小狐狸竹签,一手举着大鹰糖画,看着白布上跳动的皮影,忽然觉得这日子真好——没有机关暗箭,没有生死时速,只有糖画的甜,皮影的活,和身边人悄悄递来的糖。
胖子在旁边看得直拍大腿,嘴里还跟着皮影里的台词念叨:“妖怪!哪里跑!”张起灵的目光偶尔从皮影上移开,落在吴邪沾着糖稀的指尖,又很快移回去,嘴角却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夕阳西下时,三人扛着买的杂七杂八往回走——胖子怀里抱着个新做的竹编蝈蝈笼,张起灵手里拎着给丫丫带的小风车,吴邪则举着个皮影戏里的孙悟空剪影,是白胡子老爷爷送的。
三轮车在田埂上晃悠,胖子还在念叨刚才的皮影戏:“那白骨精演得真绝,换了三回衣裳,小哥你说神不神?”
张起灵“嗯”了一声,吴邪却注意到,他拎着风车的手指,正轻轻跟着车把的晃动打拍子,节奏竟和戏棚里的锣鼓点一模一样。
晚风拂过稻田,掀起层层绿浪,把白天的热气都吹跑了。吴邪看着前面两个晃晃悠悠的身影——一个在蹬车哼歌,一个在悄悄打拍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雨村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却满是不安。
而现在,不安早就被风吹散了。剩下的,是竹床的凉意,西瓜的甜,糖画的黏,和身边人指尖的温度。
“明天去钓龙虾不?”胖子突然回头喊。
“去!”吴邪应着,看了眼张起灵,他正望着远处的晚霞,轻轻点头。
车铃“叮铃铃”响起来,混着蝈蝈的叫声,像支不成调的歌,飘在长满稻花的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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