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信手一掀,薄薄的人皮面具已在手中,不仅是萧恒之,就连我也呆呆地张大了嘴。
那一头银丝,凛冽而端正的脸孔,顾盼之间,睥睨天下的飞扬神采。风霜浸染后的容色稍简,却多了另一种沧桑的含韵。
如果来人真是他,那末我身后这人该不会就是‐‐
那个从阶下囚到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传奇人物,一振臂而山河动容‐‐此刻,竟就在眼前?!
萧恒之失声了许久,才退开一步,哑着嗓子道:&ldo;竟然是你。&rdo;
司马成彦缓缓开口:&ldo;放心,北越已不是我的家国,此次而来,并非为他。你让成离放心吧。&rdo;
萧恒之冷笑道:&ldo;相王当年为龙位可说是机关算尽,您叫皇上怎么放心?此番现身真地别无所求?我萧恒之死也不信。就是你无心于此,只怕以皇上今日的性子,未必还能容的下你。&rdo;
&ldo;我来,只为祭奠故人。&rdo;
&ldo;故人?&rdo;萧恒之脸象突然扭曲了,&ldo;相王一走十年,到如今只剩黄土一缶了再来情深义重,不嫌矫情么?&rdo;
司马成彦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晃十年,的确有太多的无可挽回。
&ldo;萧恒之,你何苦。&rdo;我身后那人站起了身,与司马成彦并肩而立,在我看来,突如其来地多了几分奇异地契合感,仿佛这两人天生就要在一起。
萧恒之脸色大变,见鬼似地瞪着眼前两人。
司马成彦光华内敛的眼眸看向我:&ldo;韩宁非,我要带走。&rdo;
&ldo;他是朝廷钦犯,你凭什么?&rdo;
&ldo;我们要走,你拦不住的。&rdo;楚佑晟开口,声音轻轻扬扬却掷地有声,&ldo;委屈自己那么多年就求一个困坐愁城的结果,值得吗?&rdo;
萧恒之狼狈地吼道,&ldo;你们知道什么!&rdo;
&ldo;的确,这样的困局,只有自己才能走的出来,我也花了整整四年去追悔,至今才能幡然醒悟。&rdo;司马成彦走过来,一把扶起我,&ldo;所谓相王,早已经死了整整十年。北越,从此是你逐鹿的中原了。&rdo;
萧恒之一震,他原以为这二人再现江湖,定又有一番血雨腥风,却万没想到这样一个结局!
他宁愿浪迹天涯,也不要龙登九五?!
不,他不信!这世间惟有权字顶天!
司马成彦不再看他,与楚佑晟转身大踏步自正门而出。
我偷偷回头看去,萧恒之呆呆地怔在原地。
得了天下,失了他。幸与不幸,饮水知之。
一路上,我还未从陡然见到这二人的惊讶中醒觉过来,脑中浮现的都是在过去这十年里,那个男人每每夜阑之时神色里的孤寂与痛苦。
什么样的人,能让韩飞云无怨无悔地付出一生?
我该恨他,恨他们。
可我做不到。
那两人眼里的云淡风轻,让我提不起勇气去恨。
后来他们带我上了陵山,那是韩氏祖坟的所在。
由于韩家获罪多年,这坟墓早就荒糙凄凄,极目而去,都是一片萧索。
生前荣宠极至,死后也不过黄土一怀。
他二人弯下腰来,开始拔糙修整,我一抿嘴,也闷不吭声地上前动手。直到荒烟蔓糙之间,露出一小块连字迹都看不清的石碑‐‐
一代权臣,身死族灭。
司马成彦蹲下身,用手指细细抚去碑上细沙,呢喃了一句话,我听的不太真切,依稀是三字‐‐对不起。
我扭开脸去,你欠他的何止一句抱歉!
&ldo;韩飞云,你我一生为敌,为情,为恨,为家,为国,如今都烟消云散了。&rdo;楚佑晟提出一缸酒,拍开封泥,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君临一笑。
&ldo;我依然重你英雄无匹,未得共浮大白,实为平生憾事。今日在你灵前遂了我的心愿,何如?&rdo;
我看着他单手提酒便灌,清澄的酒水不及咽下,都顺着脖子汨汨地流下,湿了他的衣,也湿了我的眼,而后他猛力一砸,酒坛碎裂,醇厚美酒流散开来,慢慢地渗入土中‐‐
新月如钩,惨淡月华无声地拂在每一个人身上,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我突然有些了悟,为何司马成彦会选择看似平凡无奇的他。
&ldo;萧恒之真地不会把这事告诉司马成离?&rdo;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是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
司马成彦看了我一眼:&ldo;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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