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他轻轻磨着牙,摸了摸被蹭破的唇角,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玻璃杯,仰头喝了个gāngān净净。
掀开被子起chuáng,刚一站起却突然天旋地转,他眼前一花,颓然往下一坐,后xué隐隐发痛。
缓了好一阵,才抬手摸额头。
手掌也很烫,根本摸不出有没有发烧。
昨晚言晟用冷水冲他,还将他按在浴缸里,他一想就来气,手脚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晕眩感稍稍淡去后,他撑着chuáng头柜慢慢站起,想找手机看时间,望了一圈都没发现手机的踪影。
言晟应该不会帮他将手机也带回来。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朝窗边走,抬手一拉窗帘,眼皮条件反she地阖上。
昨晚竟然下了雪,窗外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院子里的腊梅傲雪而立,清高冷艳。
雪后初晴,天光洒落在积雪上,被捎带上了几分冷冽。
看样子应该是中午了。
他放下窗帘,打了个哈欠,头晕沉沉的,很重,四肢也没有什么力气,于是返回chuáng榻,准备继续补眠。
门外却响起十分克制的扣门声。
兴许是刚睡醒,反应尚有些迟钝,听到扣门声的一瞬间,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言晟,1秒后自嘲地笑了笑,骂自己被cao糊涂了。
怎么可能是言晟?
姓言的骄横跋扈,从小在院儿里横着走,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起,言二少进出他的房间就从没敲过门。
更别说敲得这么恭敬,跟禁yu似的。
前阵子被打发回顾家老宅的管家弘叔回来了,敲门三声,问道:&ldo;少爷,言二少吩咐玲嫂做了蟹rou粥和鱼羹,您已经睡到中午了,是您自己出来用餐,还是我给您送进来?&rdo;
季周行心里有些憋火。
弘叔明明是他顾家的人,却老是听言晟的话。言晟让回来就回来,还拉着厨娘玲嫂一起,说不定花匠司机佣人全回来了。
当初他就是嫌烦才将人全部赶走,平时也不常住在落虹湾,现在倒好,言晟一回来,别墅又清净不了了。
言晟一定跟弘叔jiāo待过‐‐中午叫季周行起来吃饭。
所以弘叔根本不问&ldo;少爷您现在用餐吗&rdo;,只问&ldo;少爷您想在哪儿用餐&rdo;。
季周行一腔怒火,又不愿迁怒弘叔,忍了好一会儿才冷声冷气道:&ldo;放着吧,我自己出来吃。&rdo;
他下楼的时候披了件羊绒居家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明知道言晟不在,落座时还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玲嫂将温热的蟹rou粥端上来,接着是一碟蒸得粉红透明的水晶虾饺。
他十几个小时未进食,虽然身体不适,食yu还是被挑了起来。
饭后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困意更浓,上下眼皮打得难解难分。
弘叔拿来一杯温水和几片药,温声道:&ldo;言二少说,让您饭后半小时吃。&rdo;
他低眼一扫,&ldo;什么药?&rdo;
&ldo;感冒药。&rdo;
cao……
还他妈知道准备感冒药?
季周行更来气,咬住食指的骨节磨了磨,一脸愤懑。
你他妈也知道老子泡冷水里会感冒?
你不是以为老子钢筋铁骨,皮厚耐cao吗!
弘叔又提醒道:&ldo;少爷,已经半个小时了。&rdo;
季周行抬起眼,接过药片仰头一吞,重重将玻璃杯砸在茶几上,头也不回地上楼。
身子是自己的,他犯不着拿不吃药和言晟赌气。
重新躺回柔软的大chuáng,他连翻好几个身,直到坠入梦乡,心里还在骂言晟。
言晟一直没回来,傍晚却让徐帆将落在寒庐的手机送了回来。
季周行睡了一下午,感冒还没好,但酸软的劲头过去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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