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执下意识搂住她,“为何你在我床榻跟前?”
为何?
穆云芝欲要从他身上起来,可几番挣扎,睡麻了的身子骨,有些柔弱无力。
“大哥特意差人来吩咐,说你吃了酒,晚间睡得不踏实,让我好生守着你。”
黄执:……
“你何必听他的,我只是醉酒罢了。”
穆云芝挣扎几许,从黄执身上脱开身,也不言语,只是拧亮了灯芯,倒了一盏早早备好的茶水,递给黄执。
暖光之下,穆云芝姿态优雅,行为举止十分温柔。
黄执吃了几口热茶,压住口舌干燥,再抬头时,却说不出那句,你自去歇着的话。
咋的?
人家守了半夜,还让穆云芝出门回隔壁屋子去歇着,黄执想说,但实在开不了口。
他看了几眼穆云芝。
希望穆云芝善解人意,能主动提出离去。
有那么一刹那,穆云芝是想开口离开,她平日里的性格,说实话,也不是腆着脸送上门的。
相公嫌弃,她也有自尊心的。
可刚要启齿,忽地想到宋观舟的教诲之言,想到自个儿的目的,想到将来长远的人生,她虽说一时半会是做不到宋观舟说的主动求欢,但也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事事替黄执想着。
他不想见自己,自己就知趣的回避。
他想为外头的女子伤心,吃醉了酒,还得自个儿守到半夜,结果他一醒来,自己就乖乖退出去?
没门!
穆云芝心底硬气起来,就是不主动说话。
倒是温柔的开口,“相公,可是想着擦把脸?我叫丫鬟去。”
“不了。”
黄执没等到穆云芝的主动离去,他修养在身,也开不了口,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这没事了,歇着吧。”
他含糊其辞,希望穆云芝发挥平日的聪明才智,马上意会,然后离去——
穆云芝当然明白,她脑子里全是宋观舟的谆谆告诫,他对你无心,你就对他无意,只想着你自己,何事对自己有利,就奔着去做。
他如此冷待你,但也不能把你休离,即便你做得他再是不喜,也不可能张着嘴去外头说,否则旁人笑死他半生抬不起头来。
醍醐灌顶啊。
穆云芝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她听到这话,轻叹一息,然后走到黄执的床榻边上,轻褪衣物,脱鞋上了床榻。
黄执的眼,有些不敢看。
他心道,快说,说让她回自己房中去。
但开口却是,“书房床铺硬,你怕是睡不惯。”
穆云芝已钻入他所在的衾被之中,打了个哈欠,“守了表个半夜,再是不舒服,我也懒得折腾了,歇着吧。”
反客为主!
黄执半躺在床榻上,酒意也清醒了大半。
踌躇良久,最后他也只能滑入衾被,可刚躺下,就觉得不对,往日的被子里,哪里会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偏偏穆云芝躺下后,他的鼻尖时不时飘来沁人心脾的体香。
半睡半醒之际,也不知是谁主动……
兴许是酒意引来的生理冲动,兴许是黄执抵抗不了现实,毕竟穆云芝就是他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发妻。……
太多缘由,无法归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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