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空空如也,胃壁因饥饿而痉挛,每一次抽搐都像是在提醒萧然他此刻的窘迫。
便利店的冷气吹在单薄的工服上,带走了他身上最后一丝暖意。
他蜷缩在角落,机械地将冰冷坚硬的馒头送进嘴里,那粗糙的口感磨得他喉咙生疼,但他必须吃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压制住那头在他腹中咆哮的野兽。
焦黑变形的外卖箱就扔在脚边,像一具被烈火焚烧过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狼狈。
手机屏幕幽幽亮着,那条来自武者协会的公告,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他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
“萧然,行为乖张,扰乱金融秩序,列入‘非正统武者观察名单’,三年内禁止参与任何官方赛事。”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参赛?
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奢望。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送个外卖,挣点钱,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可现在,连这最卑微的愿望似乎也成了泡影。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熟悉又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是与他灵魂绑定多年的系统“小绿”。
“嘀!新任务触发——‘社畜泡面送达’。任务目标: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在今晚八点前,亲手送达至‘御膳门’决赛现场,指定接收人:酒剑翁。任务时限:七小时二十三分。失败后果:永久关闭任务预览功能。”
萧然猛地一僵,差点被馒头噎住。
永久关闭任务预览?
那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预知危险、规划路线的能力,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里,那和被判了死刑没什么两样。
可任务地点是“御膳门”?
那个刚刚把他逼入绝境的庞然大物?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小暖”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萧然,你还好吗?”苏小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疲惫。
“死不了。”萧然的声音沙哑干涩。
“我已经动用关系,让‘金算盘’旗下的三家媒体把针对你的通稿压下去了……但是没用,御膳门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你立威。他们动用了‘食礼仲裁令’,整个决赛赛场现在固若金汤,禁武、禁外食,所有入口都有真气扫描,连一瓶矿泉水都要经过三道毒理检测才能带进去。”
萧然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安保,而是一张针对所有“外来者”的天罗地网。
苏小暖在那头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查了后台的帮工名单,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你的人……你还记得阿灶吗?三年前在‘百味楼’后厨的那个聋哑洗碗工大叔。”
萧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阿灶?
他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他送外卖三年来,唯一一个在他被后厨众人百般刁难、故意拖延时间导致超时差评时,默默递给他一瓶水,并用手语比划“辛苦了”的人。
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里,那是他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暖意。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
御膳门决赛赛场外早已戒备森严,成了一片禁地。
猩红的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百米之外,道路两旁金鼎林立,焚烧着名贵的异兽香料,烟气袅袅,宛如仙境。
赵鼎就站在入口处,一身银色长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他手中没有刀剑,只握着一把温润如玉的汤勺。
他神情倨傲,玉勺在空中轻轻一点,空气中便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热浪涟漪,将周围的温度都拔高了几分。
“凡未持‘灶籍’者,不得入内。”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后,像一把精准的标尺,定格在远处推着破旧电驴的萧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尤其是——骑破电驴的。”
话音刚落,台下数十名记者的镜头“唰”地一下全部调转方向,齐刷刷对准了萧然。
刺眼的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白昼,那光芒密集得如同刀刃,一下下切割着他的脸颊和尊严。
萧然低着头,死死攥着车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警告!检测到高密度‘真气灶阵’覆盖全场,常规手段无法突破。”小绿的声音及时响起,冰冷而客观。
紧接着,一个抽奖界面在萧然的意识中弹出,上面是三个闪烁着微光的选项。
“味引香囊:一次性消耗品,可模拟出方圆十里内任意一道菜肴的气息,持续十分钟。”
“油膜滑靴:可在高温油渍地面上如履平地,无视热量与黏滑。”
“火候感知贴:贴于额头,可预判一米范围内火焰的走向与温度变化。”
下方标注着兑换价格:三项合计,80积分。
萧然看了一眼自己仅剩的82点积分,那是他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送餐换来的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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