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面,叫“宽恕”。
暴雨如注,冲刷着碑石上模糊的字迹,也冲刷着萧然满身的泥泞。
他一步一步踏过泥泞的坟地,每一步都像踩在生与死的边界上。
那只青瓷大碗在他手中异常沉稳,碗里翻腾的不是面条与汤汁,而是三千骑手在风雨中奔波的烟火气,是东江老陈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是无数平凡人最质朴的善意。
乱葬岗的最高处,莫问天如一尊被黑气缠绕的雕塑,纹丝不动。
他手中的判官笔,笔尖的墨色比这乱葬岗的夜色还要浓郁,遥遥指向山下孤儿院那片温暖的灯火。
“最后一人,罪无可赦。”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是天道无情的宣判。
“可你有没有问过,那些孩子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所谓的‘报应’!”萧然的怒吼声嘶力竭,在雷鸣的间隙中炸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冷是热。
莫问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那笑意里充满了俯瞰众生的悲悯与不屑:“你不明白。当病根深入骨髓,刮骨疗毒是唯一的选择。这世界,早已烂透了。”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如鬼魅般从侧翼的阴影中扑出!
一道清冷如月,是冷月心。
她的身法快如闪电,匕首划破雨帘,直取莫问天握笔的右手手腕,攻其必救。
另一道身影则妖娆而致命,墨娘十指翻飞,一片绯红色的粉末随着她的舞动瞬间弥漫开来,将莫问天笼罩其中。
那不是普通的胭脂粉,而是一种以特殊香料和精神力调和而成的“静心障”。
粉末触及黑气的瞬间,并未发生激烈的碰撞,反而如水入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莫问天周身那股源自无数差评、无数怨念汇集而成的暴戾杀意,竟像是被温水浸泡的寒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软化。
他与判官笔之间那道无形的杀意链接,第一次出现了迟滞。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然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了秦芷若冷静而清晰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莫通天信念的核心。
“《武律·私刑篇》第一条:凡未经公审、不循法度而私自夺人性命者,纵使目标罪证确凿,其行为亦被视为‘大过’,等同于谋杀。莫问天,你手里的不是判官笔,是凶器。你不是判官,你是凶手。”
“凶手……”
这个词仿佛一道惊雷,在莫问天的心头炸响。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握着判官笔的手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笔尖上那团凝聚不散的黑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向内一缩,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就是现在!
萧然双腿肌肉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高台。
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在距离莫问天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将那碗“赦面”高高举过头顶,声震四野:“这碗面,不是给你吃的!是替那些被你判了死刑的人,送来的‘宽恕’!”
话音落,手腕翻。
整碗面连汤带水,化作一道弧线,猛地泼向莫问天!
莫问天本能地想躲,但身体却被那“静心障”和秦芷若的“诛心之言”所震慑,动作慢了半拍。
然而,预想中汤水溅身的狼狈并未出现。
那滚烫的汤汁在泼洒到空中的瞬间,竟违反了物理定律般凝滞住了。
金色的油花、乳白的汤底、碧绿的葱花和劲道的面条在空中飞速旋转、重组,最终在莫问天惊骇的目光中,化作了七个模糊而透明的人影。
正是萧然在“往生配送”任务中见过的,那七位受害者的残念。
他们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雨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悲戚。
他们的目光穿透了莫问天的黑气,直视着他隐藏在杀意之下的灵魂。
七个声音,如同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汇成一股微弱却清晰的低语:
“我们恨他,但我们不想你……变成他。”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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