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完颜宗望冰冷的声音就在大帐中响起,
“传我令,今日不再驱赶那些废物填河!正兵压上,披重甲,持大盾,三面齐攻!炮车、箭阵全力压制,不给宋人喘息之机!本帅倒要看看,是他们的人多,还是我大金的箭矢锋利!”
呜——呜——呜——
低沉而充满杀意的牛角号声再次响彻原野,比昨日更加急促,更加狂暴。
黑压压的金军步兵方阵开始向前移动。
他们身着厚重的铁扎甲或冷锻瘊子甲,手持几乎与人等高的巨大橹盾,步伐沉重而统一,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逼近汴京城墙。
紧随其后的,是数量更多的弓箭手和重新补充、调整了位置的炮车阵地。
“放!”
完颜宗望令旗狠狠挥下。
霎时间,天空为之一暗!
比昨日更加密集的箭矢,遮天蔽日地射向城头!沉重的炮石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破清晨的空气,狠狠砸落!
砰!砰!砰!轰!
城墙剧烈地颤抖,砖石碎屑横飞。箭矢叮叮当当地射在垛口、盾牌上,不少穿透缝隙,带起一蓬蓬血花。
每一次炮石砸落,都可能是一段女墙的坍塌和数名守军的血肉模糊。
“举盾!低头!稳住!”宋军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在巨大的轰鸣和惨叫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士兵们紧紧蜷缩在垛口下,高举着盾牌,承受着一波又一波仿佛永无止境的远程打击。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或被炮石直接命中,化作一团血雾。
“金狗步卒上来了!”了望哨兵不顾危险,探出头声嘶力竭地报警。
只见城下,那些巨大的橹盾已然连成一片,如同龟甲般缓缓推进到城墙根下。
盾阵缝隙中,无数云梯、飞钩被猛地推出,死死扣住城垛!
“杀上去!第一个登城者,赏千金,官升三级!”金军军官在后督战,吼声如雷。
“弟兄们!决死之时到了!为了汴京!为了身后爹娘!杀!”宋军都头、指挥使们红着眼睛,拔刀怒吼,率先扑向垛口。
惨烈的城墙争夺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血腥的模式!
巨大的橹盾为金兵提供了良好的掩护,他们疯狂向上攀爬。城头的滚木礌石砸下,往往被橹盾弹开,效果大减。
“金汁!快泼金汁!”
熬煮得滚烫恶臭的金汁再次被抬上城头,朝着云梯和盾阵泼洒而下。
然而,金兵显然早有准备,部分橹盾竟然覆盖了浸水的毛毡,虽然无法完全抵挡,却大大减少了伤害。更有悍卒顶着灼烫和恶臭,嘶吼着继续向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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