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船再次悄然移动,调整航向,朝着北方淮安府的方向驶去。
何健旺看着渐渐远去的浙江海岸线,心中盘算:“浙江的烂摊子,够朱老四忙活好一阵子了。等他缓过劲来,想起我这把‘刀’的时候,咱们早就兵强马壮,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
“现阶段,还是先闷声发大财,扩充队伍要紧。无良仙人那狗东西,可千万别这时候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没过多久时日,仙船便已悄无声息地潜入淮安府外围水域,最终隐匿在一处芦苇荡生、水道错综复杂的偏僻河汊里。
淮安作为漕运咽喉,千帆竞渡,舟楫如梭,这样一艘不起眼的“货船”混迹其中,并不显眼。
船舱内,何健旺神色严肃地做着最后部署。
“都听清楚了!”
他目光扫过王三刀、陈二蛋、麻子等所有骨干,“咱们这次来淮安,就一件事:招人!用银子开路,找那些有本事但不得志的,或者走投无路肯卖命的。
工匠、水手、识字的、甚至会点拳脚的,都要!但宁缺毋滥,背景一定要摸清楚,绝不能混进官府的探子!”
他特别加重语气,敲着桌子:“锦衣卫的鼻子灵得很!浙江刚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肯定到处撒网!你们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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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要隐秘,分批进城,分散招募,绝不准聚众惹事!谁要是漏了行踪,引来麻烦,别怪我把他扔河里喂鱼!”
“是!仙师!保证小心!”众人齐声应道,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很快,几十名精干的队员换上普通百姓的衣物,揣着金银,分成若干小组,利用小艇或雇佣的小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淮安府城以及周边的市镇、码头,开始了秘密的招募工作。
船上顿时空荡安静了不少。何健旺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淮安城依稀的轮廓和运河上繁忙的景象,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和烦躁。
在福建、浙江,虽然危险,但搞风搞雨,步步惊心,反而有种刺激的快感。现在到了这繁华之地,却要束手束脚,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摸摸招人,实在憋屈。
他摸了摸怀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为了低调而换上的半旧绸缎直裰。
一个不太合时宜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老子从现代穿到唐朝,又从唐朝穿到汉朝,如今又在明朝打生打死,坑蒙拐骗,为了让朱老四伐倭,在这里当工具人给他清理门户,还得防着头上那个无良仙人……累得跟条狗似的!”
他越想越觉得亏得慌,“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淮安府,运河中枢,富庶之地,难道就窝在这破船里干等着?”
“凭什么啊?!”
“朱老四在宫里享受,无良仙人在天上享福,就老子得在这吃苦受累?老子又不是真的苦行僧!”
“批判性考察!对!必须进行批判性考察!”他猛地为自己的念头找到了一个无比正确且高尚的理由,眼神都变得正义凛然起来。
“身为一个心系大明百姓、致力于推翻...呃不,是批判封建腐朽生活的先进分子,怎么能不了解这漕运重地的真实社会风貌?尤其是统治阶级的腐朽生活和平民百姓的艰苦形成的鲜明对比!这有助于我更好地制定未来的‘搞事’...啊不,是‘济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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