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蛊师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他天生带“蛊缘”,是百年难遇的奇才,硬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老蛊师教他养蛊、驱蛊,教他用精血喂养毒虫,用咒语操控蛊虫,把自己一生所学都倾囊相授。
可小时候的罗雀却对这些爬来爬去的虫子提不起兴致,他觉得无聊透了,他们太听话了,让干什么干什么,没意思!
别的孩子沉迷于蛊虫的凶戾,用它们捉弄旁人、争夺利益,他却独独喜欢磨制鱼钩,小小的他蹲在村口的溪流旁钓鱼。
长大一点的罗雀更对鱼钩沉迷,他想让鱼钩成为自己的贴身武器。
他开始天天训练,天未亮的荒原上,他盘膝而坐,指尖缠着浸过桐油的鱼线,线端系着枚细如发丝的铁钩,面前摆着数百只爬行的蚂蚁。
他要做的,是让鱼钩精准勾住蚂蚁的触角,不伤及虫身,再将其移到三尺外的陶罐中。
起初,鱼线总不受控,铁钩要么戳穿蚂蚁躯体,要么擦身而过,指尖被鱼线勒出深深的血痕,渗出血珠与桐油混在一起,黏腻刺痛。
可他眉头不皱,只是反复调整呼吸,让手腕的力道精准到毫厘,从晨光熹微练到日头西斜,陶罐里的蚂蚁越来越多,指尖的血痂结了又掉,掉了又结,最终形成一层坚硬的茧。
白日练准头,夜里练掌控。
他将鱼线系在燃烧的烛芯上,要在不碰倒蜡烛的前提下,用鱼钩勾起烛火,传递到另一根灯芯上。
风一吹,烛火摇曳,鱼线便跟着颤动,稍有不慎便是满手灼伤。
他屏气凝神,眼中只剩跳动的火光与细细的鱼线,任凭火苗燎到指尖,皮肤起泡、溃烂,也只在训练结束后,用烈酒简单擦拭,便又投入练习。
为了让鱼钩如臂使指,他还在暴雨中训练。
狂风卷着雨水砸在身上,视线模糊,鱼线吸水变重,他却要精准勾住远处飞舞的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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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灌进眼睛,涩得生疼,他便眯起眼,全凭指尖的触感和耳中蚊虫的振翅声判断方位,一练就是整夜,直到浑身湿透、手脚冻得僵硬,仍不肯停歇。
后来他又自己研究做各种鱼钩,他的鱼钩种类不一,各有优势,细钩练精准度,宽钩练力道,带倒刺的钩练锁拿。
每一枚鱼钩都由他亲手打磨,从选材到塑形,再到开刃、抛光,一丝不苟。
无数个日夜,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闻外界喧嚣,只求手中的鱼钩能听从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的指令,将“掌控”二字刻进骨髓。
这份辛苦到极致的专注,让他的鱼钩术愈发精湛,也让他产生了出去闯荡的决心。
鱼钩悬在水中,沉浮之间全由他掌控,鱼线的每一丝颤动,都能精准传递到指尖。
那种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远比驱使蛊虫更让他着迷。
蛊虫虽凶,却有野性,纵是能暂时驯服,也难保不会反噬;
可鱼钩不同,冰冷、锋利、绝对服从,每一次收线,都能带来稳操胜券的满足。
他不屑于用蛊虫对付敌人。
在他看来,用蛊是阴诡的偷袭,胜之不武,远不如鱼钩来得干脆利落。
一根鱼线,一枚鱼钩,藏于袖间,转瞬便可取人性命,既体面又能掌控全局。
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老蛊师痛心疾首,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就不能把这个技能传承下去?
天天整个破鱼钩能干什么?老蛊师和罗雀的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导,终究没有打动罗雀要出去闯世界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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