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可听说,娘娘这不是病,是被人所害……&rdo;
内侍瞪大了眼,溢出些惊讶,瞠目结舌地看着同伴。
浑厚的晨钟声伴着朝云破晓散开,值官开始换岗,两人也息了声。
薄曦一点点散去,春意弥漫的宫闱深阙被镀上了斑斓的朝霞,显得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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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前脚迈进昭阳殿,迎面飞来一只青瓷花瓶,直撞向他的前额,他身形俐落地侧身躲过,那花瓶几乎是擦着他的鼻翼飞出去,撞上玄关处的影壁,一声脆响,摔得七零八落。
崔阮浩捏着兰花指捂住胸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尖着嗓子朝殿内叱道:&ldo;哪个不长眼的敢冒犯圣驾,不想活了都?&rdo;
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迤逦跪了一地,江璃皱着眉扫了她们一眼,问:&ldo;怎么回事?&rdo;
宫女怯怯地缩了缩头,低声道:&ldo;娘娘醒了就一直说要回家,奴婢怎么劝都不听,玄珠姑姑让奴将国丈宁大人请过来,在里面劝着,娘娘似乎有些激动……&rdo;
江璃眼中掠过一抹沉光,绕过宫女往内殿去。
罗帐垂着,虚虚掩映着燃了一夜的烛台,从里面传出宁娆那尖细的嗓音。
&ldo;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rdo;
江璃皱眉,面容不自觉沉冷下来。
宁辉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谆谆劝着女儿什么,可宁娆很不耐烦,撩开帐子,穿着亵衣就要往外跑。
江璃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凤眸中蕴着怒气,沉声道:&ldo;身体刚好,你又在胡闹什么?&rdo;
他以为凭宁娆的脾气铁定是要将箍住她的手一把甩开,因此胳膊蓄力,暗中注满了力道。
可……宁娆没有挣脱,或许是忘了挣脱,只是半仰了头,看着他。
在触到她投过来的视线瞬间,江璃一怔。
他从未在她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色,清灵澄澈的眸子里透出冷淡、疏离、困惑又含着隐隐的抗拒。
宁娆愣了又愣,恍然回神,一边去掰江璃的手,一边不满道:&ldo;你又是谁啊,拽着我干什么?&rdo;
他是谁?江璃脸上稍聚敛起来关切之意顷刻消散,脸颊紧绷,透出些阴骘凛寒。
可宁娆丝毫无觉,反倒被他玄衣纁裳上刺着的蟠缡龙纹所吸引,睁大了一双明眸仔细端看,嘟囔:&ldo;这是龙袍啊,那你不就是……&rdo;
她复又抬头看了眼阴云罩顶的江璃,困惑地摇了摇头:&ldo;不对啊,这也太年轻了,不是说皇帝陛下缠绵病榻,时日无多,才急着要给太子选妃……&rdo;
江璃探究地盯着她,彻底被她搞糊涂了。
要说她是在跟他赌气,故意惹他生气,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说,可她的样子看上去又是那么一本正经,全然不像信口胡诌的样子。
他看向宁娆身后的宁辉,只见他的岳丈轻微地叹了口气,端袖道:&ldo;陛下,恐怕还得再劳烦太医来一趟,皇后的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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