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悬着的大红灯笼,一片喜红,仆从们穿着簇新的袄子,往来穿梭着迎客奉茶,茶香与酒香四溢,满是热闹光景。
花轿一落地,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轻轻握住沈风禾,将她迎下,清冽的柚花香扑面而来。
红烛高照的正厅里,宾客满堂。
沈风禾随着司仪的唱喏,与身旁的人一同拜天地,拜高堂,最后转身行夫妻对拜之礼。
合欢扇遮着,她用余光瞥见旁人动作沉稳有礼,会仔细搀扶她过门槛,抬手俯身尽是温润端方。
司仪高声唱罢礼成后,她便被搀扶着,一路穿过喧闹的人群,送入了后院的新房。
新房里暖意漾漾,满室红绸喜帐。
沈风禾独自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喜床上,也没有什么陪嫁丫头在旁伺候。
百无聊赖之际,思绪就发散了开来。
她的郎君陆瑾,年二十,出身吴郡陆氏,家族底蕴深厚,又是钦点状元。
天后游猎遇刺,他护了她周全,且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之人,深得陛下赏识。两年之内,连连晋升,从正九品上校书郎晋为从四品上大理寺少卿。
沈岑努力多年,都比不过旁人短短两年,只有个“清流文官”的名声在外头。
眼下,他好不容易因“清流”的名气大,攀上这根高枝。
沈岑这几日对她的叮嘱还在耳畔围绕。
要多令郎君欢喜她,要做好少卿府的主母,且不要忘记她是长安著作佐郎家的女儿。
说此话时,还要每每提及她的亲娘。
婉娘自小与沈风禾说,她是她浣衣时在河里捡的。张嬷嬷寻到她时,才提到她真正的身世。
她的亲爹沈岑当年还是个未中进士的书生,游学吴郡时遇上了琵琶女何青玉,一来二去暗生情愫,成了旁人艳羡的才子佳人。
可沈岑一朝金榜题名入了长安,便渐渐与何青玉断了音信。他既舍不得官场前程,又不愿娶一个乐籍女子为正妻,竟就这般将何青玉抛在了脑后。
何青玉寻来长安后,只听得沈岑几句“等等,再等等”。
却等到了他迎娶旁人。
她不愿做外室,无奈生下她后熬不住委屈,没多久便郁郁不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婉娘。
婉娘那时不过十五,是何青玉的丫鬟。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带着个刚出生的婴儿,以跳舞为生,竟也将她拉扯大了。
张嬷嬷说起沈岑和何青玉的往事时,满目惆怅。
说沈大人也是迫不得已,后来心中生出悔意,去寻青娘时,却只见到她孤坟一座。
青娘死后,沈岑从此抑郁寡欢,觉得周遭只剩下官场权利浮沉与寂寞。
张嬷嬷抹了一把泪,“我们老爷可是失去了挚爱啊!”
是的,他失去了爱情。
在无边的寂寞和心死中,给沈风禾生了两个妹妹,两个弟弟。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才“吱呀”一声被推开,沈风禾执正合欢扇,脚步声也渐进。
一声轻佻的“啧”响在她的头顶响起。
“他竟真同意娶亲。”
沈风禾目露一丝疑惑。
“你们沈家倒是有意思,我拿人头当酒壶也不怕。”
来人继续说道:“清流文官的架子摆得挺足,转头还不是把个新认的女儿,巴巴地送进我陆府来。”
他俯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到沈风禾跟前。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属下在外回禀,语气急切:“少卿大人,那名逃窜的嫌疑犯,在城郊破庙被捉住了,您......”
“知晓了。”
面前之人伸到半途的手顿住,收回手转身便走,脚步匆匆,没有再看沈风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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