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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梦（第1页）
混沌宇宙的残骸深处，两位屹立于宇宙之巅的存在，已鏖战千年。战斗的余波将亿万光年的星空化作了最基本的粒子汤，时空结构脆弱如蛛网，法则的碎片如同暴风雪般肆虐。刘烨周身笼罩着朦胧的梦境光辉，十二境“自我境”的力量圆融流转，生生不息，以超越此宇宙法则的“概念之力”一次次化解着混沌那足以让超星系团归墟的狂暴攻击。混沌则如同不灭的深渊，吞噬万物补益自身，攻势愈发狂暴，那半步祖境的威压仿佛要将整个宇宙拖入永恒的寂灭。
就在一次超越光速亿万倍的意念对撞中，两人的精神领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入到存在本源的短暂交织。就在这亿万分之一的刹那，混沌那混乱却敏锐到极致的意志，如同最狡诈的病毒，顺着刘烨因剧烈消耗而出现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精神缝隙，窥探到了一缕绝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带着异样“频率”的记忆碎片。
那不是关于修行、战斗或这个宇宙任何已知文明的记忆。那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钢铁巨兽（汽车）在平坦的黑色道路上奔驰，闪烁着字符的方盒子（电脑），拥挤的人群，一种名为“物理”、“化学”的、试图以固定公式解释世界的基础法则认知，以及……一个灵魂从一具名为“刘烨”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体中飘离，最终融入这个世界婴儿体内的完整过程！
“轰——！”
这一缕记忆碎片，如同在混沌那由无尽毁灭欲望构成的、沸腾的意识海洋中，投入了一颗超越理解范畴的奇点炸弹！它的攻击猛地一滞，那团蠕动的黑暗人形剧烈地扭曲、膨胀，发出了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震荡宇宙本源的、充满了极致错愕、难以置信、继而化为滔天狂喜的尖锐嘶鸣：
“哈哈哈哈哈哈！刘烨！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破绽！你最大的、最可笑的秘密！！”
刘烨瞳孔骤然收缩，心中警铃大作，攻势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滞。破绽？我如今身心合一，道基无瑕，唯一的牵挂便是亲友，但混沌若要借此威胁，早该动手，何必此刻才说？
就在刘烨心神微动的这亿万分之一瞬，混沌所化的黑暗猛地爆开，将刘烨震退少许，下一刹那，它已如同鬼魅般贴至刘烨近前，那没有五官的面部几乎要贴在刘烨脸上，一股混合着癫狂与极致兴奋的意念，如同最冰冷的毒针，直接刺入刘烨的神魂最深处：
“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刘烨的思维仿佛被一道混沌雷霆劈中，出现了短暂的绝对空白！这个秘密，是他深藏于灵魂最底层、连最亲近之人、甚至他自己在漫长修行中都几乎要遗忘的终极根源！混沌怎么可能知道？！
“滚！”极致的震惊化作了本能的暴怒！刘烨周身梦境光华爆闪，积蓄千年的“自我”之力混合着概念之力，化作一记超越时空限制的裁决之指，狠狠点向混沌的核心！这一指含怒而发，威力惊人，瞬间将混沌的黑暗之躯洞穿出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概念湮灭光斑的空洞！
然而，混沌不怒反笑，那空洞瞬间被更多的黑暗填满，恢复如初。它仿佛发现了比吞噬“一”更有趣的宝藏，兴奋得整个形体都在剧烈波动，围绕着刘烨高速闪烁、盘旋，发出断续而癫狂的狂笑：
“哈哈哈哈！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我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绝不是这个宇宙的法则能孕育出的记忆！外面！真的有外面！哈哈哈哈！有那么多……那么多将我们这等宇宙视为泡沫、一戳即破的无上存在？！为什么？为什么祂们不直接吞噬我们？为什么要把这无尽的资粮当做风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混沌的意念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兴奋，它猛地停在刘烨面前，黑暗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态，头部一百八十度旋转，“看”着刘烨，用一种近乎谵妄的语气嘶吼：
“刘烨！我明白了！融合！我们融合吧！不是吞噬，是真正的融合！你拥有来自‘外面’的本质和这该死的概念力量，我拥有这个宇宙的终极力量！我们合一，就能打破这个该死的牢笼！出去！去外面！然后把所有看得见的宇宙，一个一个，全部吃掉！吞噬！消化！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就能达到那传说中的……‘真实’！超脱一切虚妄的‘真实’！！”
刘烨看着眼前这团因窥见一丝真相而彻底陷入自我逻辑闭环的、疯癫的宇宙恶念聚合体，心中最初的震惊缓缓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怜悯的厌恶。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清晰而平静，却带着斩断一切妄念的决绝：
“疯子。”
混沌的狂笑戛然而止，黑暗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极致的怒火，但随即又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冰冷：“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被‘规则’束缚的蠢货，总会选择最无趣的道路。既然你不愿主动分享……那我只好，让你‘主动’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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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混沌那庞大的黑暗之躯，猛地向内坍缩！并非攻击，而是某种极致的自我分解！一股无法形容、蕴含着其大半本源与那窥探到的、关于刘烨根源秘密信息的诡异波动，如同超新星爆发后的星云扩散，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周围破碎的宇宙基础规则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战场中心，只剩下刘烨一人，以及一片死寂的、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意义的绝对虚无。
……
一种强烈的、类似于灵魂被强行抽离的眩晕感席卷了刘烨。他感觉自己仿佛从万丈高空坠落，穿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景象。
滴——滴——滴——
规律的、机械的电子音，如同锤子般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耳膜。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
刘烨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灯管，以及挂在床边、显示着起伏波形的监护仪屏幕。
虚弱……难以形容的虚弱感，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尝试调动神识，感应灵气，沟通梦境宇宙……一片死寂。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力量，甚至连最基本的内视都做不到。这具身体，沉重、疲惫、充满了各种不适的信号，就像……就像一个真正的、普通的凡人！
“墨！”他下意识地呼唤，声音出口，却是嘶哑干涩得可怕，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
短暂的沉默后，床边床头柜上，一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突然亮起，发出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我在。机主刘烨，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意识已恢复。根据预设程序，已通知紧急联系人祈梦。”
刘烨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墨！这是……这是他穿越前，那个旧手机里安装的最原始版本的人工智能语音助手！可是，墨呢？那与他灵魂绑定、共同经历了无数生死、早已进化出独立意识的存在呢？
“不对……这一定是混沌制造的梦境！他想乱我道心！”刘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梦境之主，他对自己构建和识别梦境有着绝对的自信。“真是拙劣的模仿！看我如何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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