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落下。
那傲然挺立的年轻分身,缓缓垂下了它那用来格挡的右手。
他摊开掌心。
在那完美如同玉雕的手掌正中心。
一道微不足道、却异常清晰的......擦伤。
如同被烧红的针轻轻燎过。
一丝微乎其微、几乎看不见、需要极其仔细才能察觉的......血丝。
如同尘埃中的一颗红宝石碎屑,正从皮肤破损的微小裂口里,缓缓渗出,凝结成一个针尖大小的......猩红血珠。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都似乎停滞了。
刘烨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解除融身状态后剧烈的灵魂疲惫如同山崩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汗水如同瀑布般滴落,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死死地锁定着分身手心那微不可查的猩红。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那片猩红。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持与确定:“前......前辈......这......”
“......算过了吧?”
“......您看......”
“......血......”
声音落下,如同耗尽了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高天之上。
守门老人沉默了数息。
他那张亘古如同石雕的脸上,干枯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浑浊的老眼中,一丝满意的微光悄然闪过,随即又被更深的浑浊淹没。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血......”
“也算血。”
“......算你过。”
“最后一天,够了。”
“收拾好你这身破烂,喘匀了这口气......”
“老头子送你过去。”
他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遗迹的上空,投向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坐标。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个漫长而枯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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