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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我伸手摸了摸伤口，才发现伤口处结了一层相当光滑的红色外壳，仔细看，那层外壳还是半透明的，透过外壳能看见里面的有个黑黢黢的东西。

疼痛感快让我透不过气来。

&ldo;雾项慈!&rdo;丰松好像比之前要更靠近帐篷一些，&ldo;你刚刚被击中的是一个有定时□□的特质子弹，里面压缩了大量的木油。&rdo;

我看向丰复余，丰复余看向他身后的我母亲，现下防线后面只剩我们三人，和一个与父亲一同挖木油坑的同事，和‐‐

冉风蓝?

她为何还是那一副生活在美好童话世界里的温柔微笑?

等等，父亲呢?

我刚想抓住丰复余的手问我父亲去哪儿了，丰松的声音又从防线另一边传来。

&ldo;□□的遥控器在我手里，&rdo;他声音坚定，带着洋洋得意的戏谑，&ldo;别试图切下你的小腿。一开始切，那装置可是会自动爆炸的。&rdo;

&ldo;只要你一个人过来，我保证不会现在杀死你，也不会引爆□□。还可能留着你们剩下的人小命呢?你们还剩多少人，六个吧?&rdo;

&ldo;我给你十秒钟考虑。&rdo;

丰复余拉住我的手，他似乎猜到我会出去。我不禁气笑了，丰家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我自私一刻吗?这我不得不出去了。

&ldo;十。&rdo;

母亲弓着腰爬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想要将我揉进她的身体里一般。我后颈上滴落好几滴泪滴，&ldo;母亲，没事的。&rdo;我安抚她，&ldo;你听到了，我们没有选择。&rdo;

&ldo;八。&rdo;

我能看到父亲同事面上的愧疚，他到底在愧疚什么?因为无能为力，还是因为要如此活下去?

我想推开母亲，可母亲不愿意放手。她想让我们在一起，哪怕死，也要一起死，而不是分开活着。

&ldo;五。&rdo;

我用眼神示意丰复余，他极不情愿地上来拉我母亲，可母亲依旧狠狠地抱住我，不肯松手。挣扎中，那位父亲的同事悄悄爬了过来，给母亲的脖子上来一记手刀，母亲就这么昏了过去。

&ldo;去吧。&rdo;父亲同事说道，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面上的愧疚更深了。

&ldo;三。&rdo;

我举起双手，慢慢从防线后站起身，朝远处的丰松和他的爪牙们走过去。

经过还站在原地的山项慈时，我特地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儿。多亏她这具人造人的身体，子弹没有对她造成过大伤害。她的意识体应该能看到这一切，只是被困在这个机械牢笼里，无法回应。

我靠近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相信她听得见。她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

&ldo;二。&rdo;

这短短的十米，我像活在慢动作里。

倒不是我刻意所为，除了脚上的剧痛之外，我眼前的一切景色酷似一幅摊开的立体油画。

草地上，我脚下走过好几个人的身体，他们有些一动不动，仿佛就着那姿势睡着了，有些则轻微地抽动，有人的双眼正仰望地瞪着我，等我稍留神细看，才察觉他的违和感来自于他的脸与背面同时朝着一个方向上。

丰松他们的小腿部分全都被浓雾所遮盖，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和他身旁以及身后隐隐约约的密集的黑色人影。

再远处，已然看不见学校周围的木屋和土地。

天空与土地全被一片粘腻的白色所覆盖，只有我身后的阳光还在苟延残喘。

就跟我在昨夜梦里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我的视角不是我现在的视角，而是……站在现下我身后的视角。

山项慈的视角。

在梦里，她的心里的懊恼与绝望是那么真切刻骨，仿佛一切过错皆因她而起。

所以我刚才对她说，&ldo;这都不是你的错，别难过。&rdo;

&ldo;一。&rdo;

&ldo;行了，别再过来了。&rdo;丰松抬手示意我就站在离他两米处的位置，他的另一只手正拿着那个遥控器，&ldo;就站在那儿。&rdo;

&ldo;我按照你说的过来了。&rdo;我说，&ldo;放了他们。&rdo;

&ldo;孩子，你比我更清楚，这世界上没有利益，不成交易。&rdo;他脸上的疤痕在雾的衬托下像是另一只弯弯眯起的眼睛，&ldo;你们对于我，已经没有了价值。我又该如何跟你们谈交易?&rdo;

&ldo;我……&rdo;我面上浮现绝望，声音颤抖地说，双手下垂，刻意放到裤子口袋旁，&ldo;丰松，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rdo;

&ldo;我还以为你要比她强得多。&rdo;丰松叹气道，显得非常失望。

&ldo;是吗?&rdo;我好似随意地碰了碰，看样子裤子口袋里头放着的是个薄铁片，应该是刚刚父亲的同事拍我肩膀的时候往我的口袋里放的。他是真的很想活下去啊，他希望我能够自我引爆，顺带炸掉丰松，好拯救其他人的生命吗?以前，我从不希冀过我有这样的觉悟，可如今，我只能走上这条可能会被后世称为英雄的道路。我还是很自私、胆小，懦弱的，就像山项慈一样。我低下头苦笑道，&ldo;我们两个世界的人，其实没有你想象的差别大。&rdo;

他沉默了一秒，准备抬起手示意射击。

&ldo;所以你把我单独叫出来是为了什么?&rdo;

他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放下，&ldo;为了让你看明白，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不论是谁。&rdo;他眼神停留在我的裤子口袋上，&ldo;以及为了告诉你，没有足够的能耐，就不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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