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期灼灼的目光未曾离开青衣分毫,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走吧,我们离开这吧。”
那声音低沉,却像熔浆流淌过冰冷的岩石,蕴含着驱散一切阴霾的力量。
青衣抬眸,迎上他赤金色的眼瞳,那里面翻腾的战意早已平息,只剩下令人安心的专注。
她唇角微弯,没有丝毫迟疑,将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少年滚烫的掌心。
钟离子期几乎是瞬间收拢五指,指腹带着薄茧与未散的热度,牢牢握住她的手,沉稳而有力地一带,便将青衣从地面拉了起来。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回。
他这才侧过头,目光掠过仍倚在断柱旁、一脸“明媚忧伤”的涂山九卿,简短道:“走了。”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招呼一个寻常伙伴。
涂山九卿漂亮的狐狸眼眯了眯,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翻涌的酸气硬生生咽回去。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却又不得不挪动脚步。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踱步上前时,那拖长的、带着鲜明甜腻与讽刺的语调再次响起:“来~啦~!钟离大人有令,小的怎敢不从?”
钟离子期并未理会这酸溜溜的腔调,只是握着青衣的手紧了紧。
下一瞬,三人足下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赤红如熔浆的光晕与清冷的银霜月华交织缠绕,将他们包裹其中。
光影倏然一收,废墟之上,再无三人踪影,唯余一片虚空涟漪,缓缓归于沉寂。
栖梧怔怔地望着眼前那片空荡。钟离子期离开了,带着那位青衣女子,还有那个狐族少年,没有回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放过了南羿,甚至容玄羽在烈焰焚身的痛苦中苟延残喘。
一丝荒诞感猛地攫住了她。她该感到解脱吗?毕竟性命暂时无忧。可为何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冷飕飕地灌着绝望的风?她该放声痛哭吗?为离曜的死,为玄羽的结局,为南羿的未来,更为自己糊涂半生酿成的滔天大祸?
嘴角想要扯动,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灰堵住,最终只发出一声破碎的、辨不出是哭是笑的喘息。
目光落在脚边那团痛苦抽搐的黑影上,玄羽,曾经的风华与野心,此刻只剩下焦黑皮肉下不堪承受的剧痛,蜷缩在冰冷的尘埃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嘶嘶声。
栖梧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她没有再看钟离子期消失的方向,只是缓缓地、沉重地转过身,如同背负着千钧巨石。
她俯下身,动作近乎麻木,双臂穿过玄羽灼热滚烫的身体,将他沉重蜷缩的身躯抱了起来。
那被南明离火焚烧过的伤口触碰着她的臂弯,带来一阵钻心的灼痛感和皮肉焦糊的异味,她却恍若未觉。
南羿沉默地走上前,低垂着头,像一抹失魂的影子,无声地跟在步履蹒跚的母亲身后。
三道凄凉的身影,在断壁残垣的城主府中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栖梧抱着她一生执念与罪恶的残骸,南羿拖着无处安放的余生愧疚,他们的脚步踏入更深的废墟阴影,最终被那片象征着过往荣光彻底崩塌的残破完全吞没,消失不见。
……
那一声穿云裂石的朱雀谛鸣,如同太古神只的苏醒宣言,瞬间撼动了整个九州大陆。
无形的神威波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扫过山川湖海、城郭宗门,在亿万生灵的心头投下巨大的涟漪。
平静的假象被彻底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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