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洲想起二人在庄子秋游时,阿朝在芦苇荡里追着蝴蝶跑,笑得眉眼弯弯,心头不由得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啊,等过些时候天凉了,带你去泡温泉,如何?”
“好啊,我还没泡过温泉呢。”阿朝应声。
背完两卷《诗经》,他便取来软尺,要给谢临洲量尺寸。他站在谢临洲面前,踮着脚尖将软尺绕到他的肩颈处,鼻尖几乎要碰到谢临洲的衣领。
谢临洲微微俯身,配合着他的动作,鼻间萦绕着阿朝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轻声提醒:“肩宽再量准些,冬日里要套棉袄,里衣得宽松些才舒服。”
“我当然省的了。”阿朝连忙应着,手指轻轻调整软尺的位置,认真地在纸上记下尺寸。
正量着,小翠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厚实的布包,额角还带着薄汗,兴冲冲地走进院子:“少爷,少君,布庄的冬日新布我都买回来了。掌柜的说这几匹都是加厚的斜纹布,耐穿还挡风,做棉袄最合适。”
阿朝听到声音,连忙放下软尺迎上去,打开布包一看,里面的布料果然比寻常的厚实不少,颜色依旧柔和。
深棕的适合做外罩,能耐脏;墨绿的衬肤色,看着就暖和;还有一匹浅灰的,摸着格外柔软。
阿朝凑到鼻尖闻了闻,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这深棕色的做件棉袍正好,你上朝或是去国子监都能穿。”
他拿起深棕布料在汉子身上比了比,又拎起浅灰色的布,“这个软乎乎的,做件居家的棉袄,你在家看书时穿肯定舒服。”
谢临洲走上前,手指抚过墨绿色的布料,纹理细密紧实,确实是冬日制衣的好料子。
他拿起布料在小哥儿身上比划着,眼底满是笑意:“这个颜色衬你,做件短款棉袄,你平日里去后花园、看书时穿,行动也方便。”
阿朝低头看了看墨绿布料,又想起自己之前穿的浅色系衣裳,脸颊微微发热,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听夫子的。”
小翠在一旁笑着补充:“布庄掌柜还送了两卷细棉线,说冬日缝衣裳用得着,我都一并带来了。我还按着少爷与少君的尺寸,买了大氅,斗篷这些,夜里他们伙计得闲了就送来。”
几人围着布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棉袍的款式。
谢临洲的棉袍要做直袖,方便束带;阿朝的短棉袄要加个暗兜,能揣暖手的汤婆子。
讨论完款式,除却阿朝亲手要给谢临洲做的衣裳,其余都让绣娘来做。
廊下的晚霞刚漫过门槛,院外便传来门房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孩童清脆的喊叫声:“朝小叔,谢叔叔,你们在家吗?我跟阿爹来找你们啦,我们来送月饼,很好吃的月饼。”
谢临洲正帮阿朝整理着裁剪下来的碎布料,听到声音便笑着起身:“是柳老板家的小石头来了。”
裁剪衣服剩下的碎布头,他夫郎说以后大有用处。
柳老板的儿子小石头,上回成亲宴上,他带阿朝见过,小石头嘴甜,阿朝挺喜爱的。
客人要来,阿朝将收拾好的碎布头以及刚开始缝制的里衣放到卧房,随即吩咐年哥儿上茶水点心迎接客人。
谢临洲则是唤小人搬多几张椅子出来,打算待会直接和柳家在院子内闲聊。
一切准备妥当,门房便带着柳老板一家人进来,柳老板穿着一身藏青布衫,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他夫郎则牵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汉子,正是小石头。
柳家下人手里则拿着带上门的礼品。
“今日得空,想着过几日便是中秋,油纸包的是自家做的月饼。”柳老板笑着把油纸包递过来,挥挥手,下人便将礼品放到厅堂内。
小石头挣脱阿爹的手,跑到阿朝身边,仰着小脸递上一个布偶:“朝小叔,这个兔子玩偶给你,我阿爹新做的,做了两个,给你一个,我自己留一个。”
阿朝弯腰接过玩偶,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多谢小石头,真好看。快坐下,院子里刚晒过太阳,还暖和着呢。”
谢临洲也走上前,笑着邀他们在院子歇息,“原本与阿朝在院子乘凉,吃点心闲聊,你们来了正好,快快坐下。”
下人连忙端上刚泡好的菊花茶,点心糖水,糖果。
几人在椅子上坐下。
柳夫郎看着院子里的老树,笑着感叹:“还是你们这院子敞亮,秋日里晒晒太阳真舒服。前几日去街上采买,听人说钦天监又贴了告示,说今年冬日不仅冷,怕是雪也多,咱们京都好些人家都开始囤炭了。”
他怕冷,每年囤炭都被别的人多伤一倍,今年怕是不得了。
谢临洲端着茶杯,轻轻点头:“我也听说了,昨日国子监的同僚还在说,要提前让家里人把暖炉检修好。柳兄弟家做香胰生意,冬日里用胰子的人少,可得提前备好过冬的炭火才是。”
府内装了地龙,冬日几乎日日都要烧地龙,耗费炭火,木柴多,因此他早让小谢管事去办此事。
柳老板叹了口气,又很快笑起来:“可不是嘛,我正打算这几日去炭市看看,要是有好的无烟炭就多囤些。不过也有好消息,前几日宫里传出口风,说,若是今年百姓们过冬不好过,官府会发放炭火。”
“倒也是好事。”谢临洲道。
这边谢临洲与柳万山聊得热络,那边阿朝已拉着柳夫郎在矮凳上坐下,手边放着刚剥好的一盘糖炒栗子。
“这不想着冬日冷一些,方才给夫子量尺寸,给他做些衣裳。”阿朝拿起一颗栗子递给柳夫郎,笑着说起近日的家事,“小翠去布庄买衣裳的时候,还顺带捎了些新晒的干菜,往后煮粥、炖肉都能用。”
柳夫郎接过栗子,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忍不住点头称赞:“你有这个心,往后日子定能过的好。说起来,前段时日便想来寻你一块出去闲逛的,却听你府内门房说,临洲兄弟秋游去,倒也是错过。”
语气稍微停顿,他道:“我家小石头今年过了生日也就三岁了,阿朝,你觉着送他去京都内那个地方念书的好?”
要进国子监念书,不免要参加入学考试,或是送大量银子进去。
瞧瞧乖巧的小石头,阿朝似乎懂了他的话外之音,正好两家人有合作,他道:“不如就送去国子监吧,若是不想考试,交多些束脩便好。正好临洲在国子监内教学,偶尔能看一下小石头。”
一点就通,柳夫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这也太麻烦临洲兄弟了。”
阿朝看了下谢临洲那边,道:“倒也不麻烦,国子监内夫子都负责,到时候临洲与教导小石头的先生说一声便好。”
柳夫郎想想,“倒也好。”
话音刚落,一直黏在阿朝身边的小石头就立刻举起怀里的兔子布偶,仰着小脸对阿朝说:“朝小叔,我们一块去玩吧。”
他这般年岁,爹与阿爹聘请了夫子上门教学,他都没多少空闲时间去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心想的自然是游玩。
说着,他还用小手指顺着布偶的绒毛梳理,那认真的模样惹得两人都笑了。
阿朝伸手摸了摸小石头的头,温声道:“那小石头想去哪儿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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