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嘁,果然是个废物。”切原赤也撇了撇嘴,一脸无趣,“连球毛都碰不到。”
“哈哈哈,我就说嘛!”
“切原君还没认真呢!”
嘲讽声浪再次袭来。
李昂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差距……太大了。大到令人绝望。别说赢球,他连碰到球都做不到!
第二球。切原赤也依旧是简单粗暴的指节发球,这次瞄准了李昂的反手位。李昂拼尽全力移动脚步,但球拍挥出时,网球早已呼啸而过,再次重重砸在铁丝网上。
30-0。
第三球。李昂几乎是凭着本能提前移动,但切原赤也的发球角度更加刁钻,几乎是压着边线飞过。李昂的球拍擦着网球的边缘挥空,带起的风甚至没能让球产生一丝晃动。
40-0。发球局即将结束。切原赤也只需要再拿下一分。
“无聊。”切原赤也彻底失去了兴趣,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最后一球,送你回家!”
他抛球,挥拍。动作依旧标准而充满力量,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尽快结束战斗的漠然。
依旧是高速发球,但角度似乎更加直白,直冲李昂中路。或许在他看来,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任何技巧都是多余的浪费。
李昂死死盯着那道黄绿色的流光。要接住!必须要接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咬紧牙关,榨取着身体里每一丝力量,迎着来球的方向,猛地踏前一步,双手死死攥住球拍,用尽全身力气挥了出去!
“呼——!”
球拍带起风声。
但……挥空了。
不,不是挥空。是他的动作,慢了一些。就在球拍即将触碰到网球的瞬间,那颗球已经从他挥拍轨迹的下方,钻了过去。
完了……
李昂的心沉到了谷底。巨大的失落感和屈辱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将他吞噬。他甚至连球都碰不到……赢得一球?痴人说梦!他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在所有人的嘲笑声中表演着滑稽的失败。
身体里刚刚被系统修复的微量体能,在这几次竭尽全力的扑救中消耗殆尽。那股熟悉的、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沉重疲惫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连续熬夜猝死的后遗症,加上穿越后的剧烈情绪波动和体能消耗,他的精神早已绷紧到了极限,此刻这根弦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眼前阵阵发黑,视野开始模糊、旋转。耳边那些刺耳的嘲笑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扭曲。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绵绵的,只想就此躺倒,沉入无边的黑暗。
【检测到宿主精神与体能严重透支,濒临崩溃……】
【被动触发:强制深度睡眠模式(初级)。】
【‘睡觉网球’模式启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昂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黑洞般的困意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的身体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接管,硬生生地止住了倾倒的趋势。他双膝微曲,身体前倾,双手依旧紧握着球拍,垂在身前。头颅低垂,下巴几乎抵到了胸口。
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诡异、如同雕像般静止的姿态,站在了球场底线中央。
一动不动。
如同……睡着了。
“噗——!”
短暂的死寂之后,更大的哄笑声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
“哈哈哈!他怎么了?吓晕过去了?”
“站着睡着了?我的天,这是什么新招式?放弃抵抗的姿势吗?”
“废物就是废物,连站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切原君,快结束吧!跟这种家伙打球简直是侮辱!”
切原赤也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愕然,变成了极度的厌恶和轻蔑。他啐了一口:“真是恶心!U17怎么会有这种垃圾!”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只想赶紧把这碍眼的家伙打下去。
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网球,甚至懒得再做出标准的发球动作,只是随意地将球抛起,手臂一挥,一记速度平平、毫无旋转可言的“菜鸟发球”,朝着李昂所在的半场中路,漫不经心地打了过去。在他看来,这一球,就算是个小学生,闭着眼睛也能接到。
网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直的、缓慢的弧线。
球场上,所有围观者的脸上都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弄。他们看着那个如同木桩般僵立不动的身影,等待着那颗毫无威胁的网球将他“砸醒”,或者干脆直接得分,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网球越过球网,开始下坠,即将进入李昂半场的瞬间——
那个一直低垂着头颅、如同沉睡雕像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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