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
蝴蝶忍正低头整理着宽大的袖口,闻言抬起头,紫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们不是应该去官方的登记所办理手续吗?”这个时代,婚姻的合法性是通过政府登记来确认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虽然隔着面具):“哦,对。我忘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这什么年代了,我还想着婚书那老一套。”
那是更古老、更注重仪式和契约的时代留下的习惯,在他的记忆碎片里留下了印记。如今时代不同了,法律手续才是关键。
蝴蝶忍却在他话音落下后,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紫眸中渐渐泛起温柔而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带着点撒娇和鼓励的语气说道: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她仰头看着他,笑容甜美,“你写吧,我同意和你结婚~”
她的意思很明确:官方的登记当然要做,但那份来自他记忆深处的、带着古旧仪式感的“婚书”,她也想要。那是独属于他们的、跨越了时间与形式的浪漫承诺。
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心头一软。那些关于古老仪式的记忆碎片,在此刻变得清晰而温暖。
“好。”他低声应道,带着郑重的承诺。
一份是给这个时代法律看的登记证明,另一份,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镌刻着古老心意与永恒誓言的私密婚书。
对他和她这样经历了非凡过往的人来说,这两种形式的“约定”,或许都是圆满的一部分。
说做就做,他转身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很快,他便找来了质地细腻的洒金红纸,还有一支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狼毫毛笔,以及一方漆黑的墨锭。
他慢条斯理地研墨,动作从容,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
蝴蝶忍好奇地凑在一旁看着,身上未换下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轻响。
墨汁浓淡适宜后,他提笔,蘸墨,悬腕,在那张喜庆的红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他的字迹并不算特别娟秀,却自有一股洒脱不羁的风骨,力道透过纸背。
蝴蝶忍看得专注,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他写的并非日文,而是笔画繁复、结构优美的神州文字,而且是繁体字。
她只勉强认出了开头的两个大字似乎是“婚书”。
接着,他继续书写,但出乎意料的是,后面的内容非常简短。他放下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写好了。”他说。
蝴蝶忍迫不及待地探头去看,只见“婚书”二字下方,只有四个同样用繁体中文书写的大字。她看了又看,还是不解其意。
“这……是什么意思呀?”
她指着那四个字,疑惑地问,“怎么……就只有四个字?婚书不是应该写很多内容的吗?比如双方姓名、誓言、日期什么的……”
他看着她懵懂好奇的样子,刚才书写时的那点庄重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调调,甚至还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就四个字!”
他指着那四个字,一字一顿地用日语念出它们的含义,语气夸张:
“她、同、意、了!”
“……”
蝴蝶忍愣住了,紫眸眨了又眨,消化着这个简单到近乎儿戏的“婚书”内容。
“她同意了”?
这就是他煞有介事、用古老文字写下的婚书?这算什么婚书啊!这根本就是……
看着她一脸“你逗我玩呢?”的表情,他笑得更开心了,肩膀都微微抖动,连带着那身“大玉天”的华服都显得不那么严肃了。
“简单明了,直达核心,多好!”他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这“杰作”辩护,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蝴蝶忍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捶了他一下:“你真是个……笨蛋!”
什么古老仪式,什么庄重承诺,到了他这里,总能拐到这种让人哭笑不得又心底发软的方向上去。
但这也许,就是独属于他们的、最真实的幸福模样吧。
那张只写着“她同意了”四个字的红纸,或许比任何长篇累牍的誓言,都更能代表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心照不宣的默契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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