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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不知道田地老师在不在，他有时候会去大学那边。&rdo;

&ldo;啊，不在的话就算了，我下次再来。&rdo;

&ldo;我去看一下。&rdo;

年轻男人离开凰介，打开挂号窗口旁的那扇门走了进去。没多久，便笑着走出来向凰介招手。

&ldo;他在、他在。&rdo;

凰介往门内一望，看到田地那宛如上下颠倒的脸，田地的身后还跟了数名年轻女看护师，他张嘴一笑，摇晃着圣诞老公公般的白胡子，走到凰介面前弯下腰来。

&ldo;呵呵，凰介，怎么啦?&rdo;

田地身后的女性看护师们不断地交头接耳，说些&ldo;他就是我茂的儿子&rdo;之类的话，令凰介大感害羞。凰介尽量不去看那些女看护师，对田地说：&ldo;想跟老师商量关于家里的事情……&rdo;虽然起了头，但接下来要怎么说，凰介毫无头绪。

&ldo;家里的事情……，是指咲枝的事吗?&rdo;

田地看着凰介，面露担忧之色。凰介默默地摇了摇头。片刻之间，田地似乎从他的沉默体会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往左右看了一眼之后，说道：&ldo;跟我来。&rdo;便把凰介带了出去。

田地的诊疗室并不宽敞，不过书架与书架都整理得很整齐，整个空间让人感觉平静。不同于其他房间的灰色百叶窗，这个房间里的百叶窗是淡淡的土黄色，让透入窗内的阳光变得很柔和。百叶窗的旁边有张木制矮桌，矮桌两侧各有一张对放的绿色布沙发。田地从小冰箱中取出宝特瓶装奶茶，倒在两只玻璃杯中。凰介与田地面对面各坐了一张沙发。

凰介一边喝奶茶，一边将洋一郎最近的言行举止，以及昨天书桌上那份报告中的那几行字告诉田地。田地凝视着凰介的眼睛，偶尔将杯子凑在嘴边喝一口，以非常严肃的表情听他的说明。凰介说完后，田地轻轻说道：&ldo;原来如此。&rdo;伸手抚摸白胡子。

&ldo;果然，他以前的症状又发作了……&rdo;

田地口中的&ldo;果然&rdo;二字令凰介颇为介意。田地看到他的表情，接着又解释道：

&ldo;事实上，昨天早上我在楼下走廊上跟我茂讲话时，也发现不对劲了。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因为惠的去世一时神智不清，但是按照你……来判断……&rdo;

不知何处传来男人的阵阵叫喊声，将田地的话盖掉了一部分。凰介在沙发上吓得全身僵硬，田地只是若无其事地将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ldo;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来判断，他以前的症状果然又发作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他来我这里接受治疗，而且越快越好。&rdo;

凰介决定相信田地的判断。

&ldo;今天晚上我会找些理由跟我茂聊一聊的。&rdo;

接着，田地以慢条斯理的口气不断地提醒凰介，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就好。田地在说话时喜欢重复同样的话来强调自己的想法，例如&ldo;完全、完全不用&rdo;或&ldo;一定、一定可以&rdo;、&ldo;没问题、没问题的&rdo;等等。这样的说法方式让凰介获得了安全感。

凰介向田地道了谢，从沙发上起身。

&ldo;如果还有什么烦恼，尽管来找我商量不用客气。&rdo;

田地将家中的电话号码告诉凰介，凰介将它登录在手机里。

&ldo;老师，我今天来找你的事……&rdo;

&ldo;别担心，我不会说的。&rdo;

走到门口，田地朝着凰介咧嘴一笑，看起来好像连胡子都笑了。

（四）

凰介走出大学附属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在医院前的巴士站牌看了一下发车时间，往自家方向的巴士似乎刚走，下一班巴士还要等十五分钟。为了避免被洋一郎撞见，凰介决定走路回家。

经过自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前，凰介偶然间往玻璃窗里一望，竟然在杂志架的另一头看见亚纪的侧脸。

凰介马上转身，沿着来时路往回走了大约二十公尺，站在路上注视着店门口。不到五分钟，便看到亚纪推开玻璃门走出便利商店。她穿着长袖上衣及黑色喇叭裙，跟那天在火葬场的穿着一样，只不过今天她的右臂用一块白布巾吊起。凰介怀着些许紧张走了过去。

&ldo;凰介……&rdo;

亚纪抬起头，看到凰介。

&ldo;咦?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凰介停下脚步，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ldo;我去买东西。马上就要守灵了，很多东西忘了买，像是竹筷什么的。&rdo;

亚纪将左手拎的塑胶袋微微举起。

&ldo;我跟爸爸等一下也会去参加守灵夜。&rdo;

&ldo;嗯，谢谢。&rdo;

凰介很想问亚纪两件事。

第一件是洋一郎没有透露的，关于惠自杀的详情;第二件则是关于她的车祸。但是这两件事都令凰介很难问出口。他尴尬地站着，沉默了大约十秒。亚纪同样紧闭着嘴。

&ldo;你现在有空吗?&rdo;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亚纪。

&ldo;咦?啊，嗯。&rdo;

&ldo;要不要去大象公园?&rdo;

&ldo;好啊……可是，你不回家没关系吗?&rdo;

&ldo;没关系，我不想太早回去。家里来了好多亲戚，大家都在哭。其实这些东西本来是伯母要出来买的，我说要帮她买，才能脱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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