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城区,修车铺“南门驿站”的霓虹灯管忽明忽暗,蓝紫色的光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像被揉皱的绸缎。铺子门口的梧桐树叶被晚风卷得翻飞,沙沙声里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烤串摊主的吆喝、啤酒瓶碰撞的脆响、情侣拌嘴的细语,还有公交车进站时的机械报站声,揉成一团热腾腾的市井烟火气。
修车铺的卷闸门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杂乱却有序的工具架。扳手、螺丝刀、钳子挂在墙上,金属表面沾着机油,在暖黄的灯泡下泛着油腻的光。地面铺着深灰色的防滑垫,上面印着无数深浅不一的油渍,像幅抽象画。角落的旧沙发上,堆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和膝盖处缝着补丁,线头在灯光下晃悠。
南门?蹲在修车槽前,正给一辆自行车补胎。她穿着黑色连体工装,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沾着几块机油污渍,像溅落的墨点。头发用一根红色皮筋扎成高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被汗水浸得发亮。她的手指粗糙,指关节处有厚厚的茧子,却灵活地捏着锉刀,在轮胎破口处反复打磨,发出“沙沙”的轻响。
“妈,你看我画的!”六岁的南门玥举着一张蜡笔画跑进来,纸角被攥得发皱。小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裙摆上印着小兔子图案,头发扎成两个羊角辫,用黄色的蝴蝶结固定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鼻尖沾着点灰,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南门?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她,嘴角弯起一个浅弧:“画的啥?让妈瞅瞅。”
“是妈妈当超人的样子!”南门玥把画递过去,纸上用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一个女人,穿着和南门?一样的工装,背后插着一对彩色的翅膀,手里举着扳手,脚下踩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轮子上还画着星星。
南门?接过画,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眼眶有点发热。她刚想说话,铺子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卷闸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门板撞在墙上,震得工具架上的扳手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三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光头,脑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穿着黑色短袖,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一条青色的蛇,蛇头咬着自己的尾巴。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染着黄毛,穿白色T恤,上面印着“社会人”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另一个留着寸头,穿蓝色牛仔裤,裤腿上破了几个洞,露出膝盖上的疤。
“南门??”光头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到修车槽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欠我们老板的钱,该还了吧?”
南门?站起身,把南门玥护在身后,右手悄悄摸向身后的工具箱——里面藏着一把用来撬轮胎的长柄起子。她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却很平静:“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少装蒜!”黄毛上前一步,指着南门?的鼻子,唾沫星子溅到她的工装袖子上,“上个月你参加地下赛车,签了协议,输了要给我们老板五万块!你忘了?”
南门?皱起眉,她确实参加过一次地下赛车,是为了给南门玥凑手术费。当时对方说赢了给十万,输了不用给钱,没想到是个圈套。她握紧了手里的起子,指节泛白:“你们这是敲诈。”
“敲诈又怎么样?”光头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拽南门玥的胳膊,“没钱?也行,把这小丫头带回去,给我们老板当童工,抵账!”
“别碰我女儿!”南门?猛地挥起起子,朝着光头的手砸过去。光头反应很快,往后一躲,起子砸在旁边的自行车车架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星溅了出来。
寸头见状,从腰后摸出一根钢管,朝着南门?的后背打过来。南门?侧身躲开,顺势把南门玥推到沙发后面,喊道:“玥玥,快躲起来,别出来!”
南门玥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听话地钻进沙发底下,双手捂住嘴,不敢出声,只敢从沙发缝隙里偷偷看着外面。
南门?和三个男人打了起来。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常年修车练出了一身力气,又学过几年女子防身术,对付这三个地痞倒也能撑一会儿。她躲过寸头的钢管,一把抓住黄毛的手腕,用力一拧,黄毛疼得“嗷嗷”叫,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气质儒雅,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光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关你屁事!滚出去!”
男人没动,反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光头面前,语气平静:“我是颛孙?,律师。这位女士是我的当事人,你们如果再骚扰她,我可以告你们非法入侵、故意伤害,还有敲诈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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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颛孙?在镜海市的律师界很有名,尤其是打民事纠纷和侵权案件,几乎没输过。他咽了口唾沫,强撑着面子:“我们和她的事,不用你管!”
“法律管。”颛孙?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你们要的五万块,已经达到了‘数额较大’的标准。”
黄毛和寸头听了,都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光头咬了咬牙,还想再说什么,颛孙?又开口了:“而且,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还有五分钟就到。”
光头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南门?一眼,对另外两个人说:“走!”三个人气冲冲地走了,出门时还不忘踢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桶,垃圾桶倒在地上,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发出酸臭的味道。
南门?松了口气,手里的起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走到沙发边,蹲下来,掀开沙发巾,看着里面吓得瑟瑟发抖的南门玥,心疼地把她抱起来:“玥玥,别怕,坏人走了。”
南门玥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妈妈,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南门?拍着她的背,轻轻哄着,眼角的余光看到颛孙?还站在门口,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对他道谢,“颛孙律师,谢谢你啊,今天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颛孙?笑了笑,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语气温和:“不用谢,我是受一位朋友所托,来看看你。”
“朋友?”南门?有些疑惑。
“是轮椅陈。”颛孙?说,“他说你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让我过来帮帮你。”
南门?恍然大悟,轮椅陈是她的老顾客,几年前她救过他儿子的命,后来他儿子成了医生,还帮南门玥看过病。她没想到,轮椅陈会特意托律师来帮她。
“快请坐。”南门?拉过一把椅子,递给颛孙?,又去给她倒了杯水,“不好意思啊,店里有点乱。”
“没关系。”颛孙?坐下,接过水杯,目光落在南门玥身上,笑着问,“这是你女儿?真可爱。”
“嗯,叫南门玥,今年六岁了。”南门?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神温柔,“之前她心脏不太好,做了手术,现在好多了。”
颛孙?点点头,又问:“刚才那些人,是因为赛车的事找你麻烦?”
南门?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颛孙?听完,皱起眉:“他们这是明显的欺诈,你当时签的协议是无效的,不用理他们。如果他们再找你麻烦,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处理。”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南门?。
南门?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连声道谢。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她穿着红色的皮夹克,黑色的皮裤,勾勒出修长的身材,头发是酒红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嘴角叼着一根烟,看起来又酷又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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