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见东西被发现,也不装了,恶狠狠地说:“钟离龢,我劝你把铁盒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家老周就是因为多管闲事,发现我们印假钞,还想报警,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那铁盒里装着他拍的证据,你要是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们一马,不然……”她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刀尖对着钟离龢,眼神里满是凶光。
“我叔到底怎么死的?你把话说清楚!”周不知上前一步,挡在钟离龢身前,他的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一个小型录音笔,还有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周建林和一个男人,那男人和周不知长得很像,“我爷爷说了,要是我叔出事,就让我把这照片给您看,说您知道这照片的意思。”
钟离龢拿起照片,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照片上的男人是周建林的表哥,也就是周不知的父亲,当年两人一起在城里打工,后来周不知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周建林一直帮着照顾周不知一家。“老周……他早就知道会出事,是不是?”她哽咽着说,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影。
王婶冷笑一声:“说清楚?好啊,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那天晚上,我家老头子把老周叫到铺子后面,想让他帮着印假钞,他不同意,还说要报警。我们没办法,只能用煤油把他迷晕,再把他抬回家,假装是心脏病发作。那肥皂里的戒指,是他偷偷藏的,想让你发现不对劲,可你这傻女人,到现在才发现!”她拿着水果刀,朝着钟离龢就扑过来,“今天我就把你们俩都解决了,省得留下后患!”
周不知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水果刀掉在地上。王婶疼得大叫,另一只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对着铺子里的布料就点:“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这铺子今天就烧了,看你们怎么找证据!”
布料很快烧了起来,火苗窜得老高,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钟离龢赶紧去扑火,却被王婶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手肘磕在桌角,疼得她眼泪直流。她看到桌上的剪刀,突然想起周不知说的“剪出平安”,赶紧爬过去拿起剪刀,对着王婶的胳膊就划了一下。王婶疼得松开手,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滴在地上的布料上,红得刺眼。
周不知趁机把王婶按在地上,死死抓住她的手:“阿姨,快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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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龢颤抖着摸出手机,指尖因为紧张好几次按错了数字。浓烟呛得她不住咳嗽,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淌,视线里只剩跳动的火苗和周不知用力按住王婶的身影。终于拨通报警电话,她几乎是喊着说:“老城区一针缘裁缝铺!着火了!还有人要杀人!”
电话那头刚应下,铺子里的横梁突然“嘎吱”响了一声——屋顶的木梁被火烧得变了形,几根碎木渣掉下来,砸在离周不知不远的地方。王婶见状,突然疯了似的挣扎,嘴里喊着:“烧!都烧死!我男人肯定已经带着钱跑了,你们抓不到他!”
周不知额头上全是汗,一边死死按住王婶,一边冲钟离龢喊:“阿姨!你先出去!这里危险!”
钟离龢却没动。她看着地上被烧毁的布料,那是给周建林做新褂子的细棉布,此刻正蜷成一团黑灰;又看着桌角的铁盒,里面装着丈夫的婚戒和证据——她不能把这些留下。她跌跌撞撞冲过去,一把抓过铁盒塞进怀里,又抓起地上的剪刀和录音笔,这才朝着门口退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还有街坊邻居的呼喊声。几个穿橙色制服的消防员冲了进来,手里的水枪很快喷出水柱,压制住了火苗。紧随其后的警察冲进来,给还在挣扎的王婶戴上了手铐。
带头的警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胸前的警号是0,他看了看钟离龢和周不知,又看了看地上的假钞和煤油瓶,沉声说:“你们俩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另外,我们已经布控抓王婶的丈夫了,放心。”
去警局的路上,钟离龢抱着铁盒坐在警车后座,手指一直攥着那把缠枝莲剪刀。周不知坐在旁边,给她递了张干净的纸巾,低声说:“阿姨,别怕,证据都在,我叔的冤屈能洗清了。”
钟离龢点了点头,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她想起周建林生前总说,“一针缘”要开一辈子,等他们老了,就坐在铺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老街的人来人往。可现在,铺子烧了,人也没了,只剩下这满手的烟灰和心里的疼。
到了警局,笔录做了整整三个小时。钟离龢把肥皂里的婚戒、铁盒里的纸条、王婶的供词,还有周不知的录音笔,一五一十都交给了警察。当提到周建林被煤油迷晕时,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警察递了杯温水给她,轻声说:“节哀,我们会还死者一个公道。”
傍晚的时候,警察告诉他们,王婶的丈夫已经抓到了。他果然带着假钞准备跑路,在高速路口被设卡的警察拦了下来,从他的后备箱里搜出了整整三箱假钞,还有印假钞的模板和机器。
“人赃并获,他们俩都得负刑事责任。”警察说,“另外,我们查了周建林的死因,尸检报告显示,他体内有高浓度的煤油成分,确实是被迷晕后窒息死亡,不是突发心脏病——王婶他们伪造了现场。”
听到“伪造现场”四个字,钟离龢的身子晃了晃,周不知赶紧扶住她。她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淌下来:“老周……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走了……”
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老街的方向还能看到远处的火光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轮廓。周不知陪着钟离龢往回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姨,铺子烧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修。”周不知轻声说,“我叔生前帮了我家那么多,现在,该我帮您了。”
钟离龢看着他,突然想起照片上周不知父亲的样子,心里一阵暖。她摸了摸怀里的铁盒,里面的银行卡硌了她一下——早上太乱,她还没来得及看那张卡。回到临时住的邻居家,她打开铁盒,拿出银行卡,又展开那张纸条,背面的字清晰地映在灯光下:“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里面的钱够买台缝纫机了。”
结婚纪念日是1992年10月18日,她记得清清楚楚。第二天,她去银行查了卡里的钱,竟然有整整十万块。她愣了很久——周建林平时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穿好几年,怎么会存这么多钱?
后来她才知道,周建林这几年一直在偷偷帮人修缝纫机,还在网上接了改衣服的活,攒下的钱都存在了这张卡里,就想给她买台新的缝纫机,让她做活计的时候轻松点。
“这个傻子……”钟离龢坐在银行的椅子上,手里攥着银行卡,眼泪掉在卡面上,晕开了上面的数字。
接下来的一个月,钟离龢忙着处理周建林的后事,还要配合警察的后续调查。周不知则帮着清理烧毁的铺子,每天都忙到很晚。老街的街坊邻居也都来帮忙,有人送吃的,有人帮着搬烧焦的木头,还有人说要凑钱帮她重修铺子。
“龢子,你别担心,咱们老街的人都帮你。”李奶奶拉着她的手说,“老周是个好人,咱们不能让他走得不放心。”
钟离龢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周建林没有白对老街的人好。
一个月后,王婶和她丈夫的案子开庭了。钟离龢和周不知都去了法庭。当法官宣判两人因故意杀人罪和伪造货币罪,分别判处无期徒刑和二十年有期徒刑时,钟离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法庭外的天空,阳光正好,像是周建林在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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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出来,周不知说:“阿姨,咱们去看看铺子吧,我找了个装修队,明天就能开始修了。”
钟离龢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老街。烧毁的铺子已经清理干净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周不知指着铺子的角落说:“阿姨,我想在这里隔个小房间,您平时可以休息。缝纫机就放在窗边,采光好,您做活计也舒服。”
钟离龢看着他比划的样子,突然笑了。她摸出那把缠枝莲剪刀,递给周不知:“不知,这剪刀是你家传的,现在还给你。”
周不知却摇了摇头,把剪刀推了回去:“阿姨,我叔说这剪刀能剪出‘平安’,现在,它该跟着您。等铺子修好了,您用它剪布料,就像我叔还在您身边一样。”
钟离龢接过剪刀,指尖触到握柄上的皮子,软乎乎的,像是周建林的手掌。她抬头看向老街的青石板路,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和那天清晨一样温暖。
三个月后,“一针缘”裁缝铺重新开张了。新的木招牌上,铜钉比以前更亮,门口的两盆月季又开了,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风一吹,还是当年的味道。铺子里,新的缝纫机放在窗边,嗡嗡的声音响起来,像是周建林在跟她说话。
钟离龢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那把缠枝莲剪刀,正在给老街的孩子剪新衣服的布料。周不知在旁边帮忙整理线轴,偶尔跟街坊邻居聊几句天。
“龢子,这衣服做得真好看,跟老周在的时候一样好。”王婶家隔壁的张大爷说。
钟离龢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铺子里的皂角香混着棉布的暖味,飘得很远很远。她知道,周建林没有离开,他就在这铺子的每一针每一线里,在这老街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里,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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