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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修表铺的星星芒(第1页)

镜海市老城区的“时光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亮,像撒了把碎银。巷口的梧桐树掉着黄叶子,落在修表铺的木质招牌上,“闾丘修表”四个红漆字被雨水晕出浅痕,透着股老派的暖。铺子门是两扇推拉式木格门,糊着的毛边纸破了个角,能看见里面昏黄的台灯——灯座是个铜制老座钟,指针停在十点十分,据说是闾丘龢父亲留下的。

巷子里飘着隔壁中药铺的艾草香,混着修表铺里松节油的味道,吸进鼻子里凉丝丝的。偶尔有自行车骑过,铃铛“叮铃”响,惊飞了趴在铺门口的三花猫,猫尾巴扫过门槛上的铜铃,“当啷”一声,像在给这安静的早晨打节拍。

闾丘龢正趴在柜台后修表,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细纹。他穿件藏青色对襟褂子,袖口磨出了白边,手指上沾着银灰色的表油,指尖的薄茧是几十年捏镊子磨出来的。柜台玻璃下压着张老照片,是他年轻时和妻子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梳着麻花辫,手里举着块刚修好的怀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吱呀”一声,木格门被推开,风裹着片梧桐叶飘进来,落在柜台上。闾丘龢抬头,看见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门口,裙摆上沾着泥点,头发湿了几缕贴在脸颊,手里攥着个黑色的皮质表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皮肤是透亮的瓷白,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像画里的仕女。只是眼下泛着青,嘴唇也没了血色,一看就是熬了好几夜。她手里的表盒看着很旧,边角磨出了铜色,上面刻着朵褪色的牡丹——闾丘龢一眼就认出,这是三十年前“盛时表行”的限量款,当年全市也没卖出超过十只。

“师傅,能修表吗?”姑娘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说话时还轻轻咳嗽了两声,抬手捂嘴的动作里,能看见手腕上戴着串红绳,绳上拴着个小银锁,锁上刻着“月”字。

闾丘龢把老花镜推上去,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坐,把表拿出来我看看。”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老派的温和,尾音有点颤,是年轻时落下的咽炎。

姑娘坐下,手指抖着打开表盒,里面是块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1993.5.20”,表蒙子裂了道蛛网纹,表链也断了一节,垂在盒里像条没力气的蛇。她把怀表推过去,眼眶突然红了:“这是我爷爷的表,他昨天走了,走之前还攥着它,说表没修好,没脸见我奶奶……”

闾丘龢捏起怀表,指尖能摸到表壳上的温度,像是还留着老人的余温。他用放大镜看了看表芯,齿轮上积着灰,摆轮也歪了,显然是放了很多年没动过。“这表是老毛病了,摆轮错位,表链得重新接,”他抬头看姑娘,“你爷爷什么时候把表送来的?我怎么没印象。”

姑娘愣了愣,从包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递过来时手还在抖:“这是他去年写的,说怕你忘了,让我拿着纸条来……”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水还洇了几处,显然是老人手抖着写的:“闾丘老弟,麻烦修修这表,内人当年送我的,想戴着它去见她。要是我走了,就让我孙女月娘来取,多给你添麻烦了。”落款是“赵守义”,日期是去年的重阳节。

闾丘龢看着“赵守义”三个字,突然想起什么——去年重阳节确实有个老人来铺子里,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驼得厉害,手里攥着个布包,说要修表。当时他忙着给隔壁王奶奶修座钟,让老人先把表留下,结果转头就被来帮忙的徒弟收进了里屋的抽屉,后来徒弟回老家结婚,这事就忘了。

“是我糊涂,把这事忘了,”闾丘龢的声音有点涩,从柜台下拿出个铁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修表工具,“你放心,今天一定给你修好,让你爷爷能戴着它见你奶奶。”

姑娘叫赵月,是赵守义的独孙女。她爷爷和奶奶是包办婚姻,当年奶奶家是开表行的,陪嫁里就有这块怀表,说“让它跟着你,就像我跟着你一样”。后来奶奶走得早,爷爷就把表收起来,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擦一擦,去年冬天爷爷查出肺癌,就总念叨着要把表修好,说“得戴着它去底下找你奶奶,不然她该怪我没好好待她的东西”。

闾丘龢拿着镊子拨弄表芯,台灯的光落在他手上,银灰色的表油在指尖发亮。赵月坐在旁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说:“师傅,我能看看你这铺子吗?我爷爷说,你这铺子里有好多老东西,都是故事。”

闾丘龢点头,指了指里屋:“里面有个架子,摆的都是修不好的老表,你要是感兴趣,能去看看,就是别碰那个玻璃柜,里面是我老伴留下的东西。”

赵月走进里屋,里面比外屋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光,照在靠墙的木架上。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表,有缺了指针的座钟,有断了表带的手表,还有个黄铜色的闹钟,外壳上画着孙悟空,已经掉了漆。最上面一层放着个玻璃柜,里面有个红色的胭脂盒,还有块女士手表,表盘上嵌着颗小珍珠,显然是当年的时髦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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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母的东西吗?”赵月轻声问,手指隔着玻璃碰了碰胭脂盒。

“嗯,她走的时候才三十五,最喜欢这盒胭脂,”闾丘龢的声音从外屋传来,带着点怀念,“她总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得有点好看的念想。”

赵月正想说话,突然听见外屋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去,看见闾丘龢趴在柜台上,手里的镊子掉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发紫。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赵月冲过去,扶着闾丘龢的胳膊,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

闾丘龢喘着气,指了指柜台下的药盒:“药……硝酸甘油……红色的瓶子……”

赵月赶紧蹲下去翻药盒,里面有好几个小瓶子,她找到红色的那瓶,倒出一粒药片,塞进闾丘龢嘴里。看着老人慢慢缓过来,她才想起自己包里有手机,赶紧拿出来要打120。

“别打……”闾丘龢拉住她的手,声音还是虚的,“老毛病了,冠心病,歇会儿就好。要是去医院,这表今天就修不好了,你爷爷还等着呢。”

赵月看着他眼底的坚持,把手机又塞回包里。她扶着闾丘龢坐到里屋的藤椅上,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师傅,你歇着,我帮你看着铺子,有人来我就说你在忙。”

闾丘龢点头,靠在藤椅上闭着眼,手里还攥着那块怀表。赵月回到外屋,把掉在地上的镊子捡起来,用布擦了擦,放回工具盒里。她看着柜台上的老照片,突然注意到照片里的女人手腕上,也戴着串红绳,和自己手上的款式很像。

就在这时,木格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拿着个公文包,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噔噔”响,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男人约莫三十岁,五官长得周正,就是眉峰太锐,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进门就嚷嚷:“闾丘老头呢?我上周送来的那块江诗丹顿,修好了没?”

赵月站起来,指了指里屋:“师傅身体不舒服,在歇着,您要是不急,能不能明天再来?”

男人皱起眉,上下打量了赵月一眼,语气更冲了:“不舒服?我看他是故意拖着吧?我那表可是限量款,耽误了我谈生意,你赔得起吗?”

里屋的闾丘龢听见声音,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还是不好,但眼神里多了点强硬:“顾先生,您的表还在修,里面的零件得从广州调,明天才能到。您要是实在急,就去别的铺子看看,我这小铺子,伺候不起您这大客户。”

被叫做顾先生的男人冷笑一声,走到柜台前,手指敲着玻璃:“别的铺子?我问了好几家,都没你这儿的手艺。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修好,不然我就砸了你这破铺子!”

赵月站在旁边,看着男人嚣张的样子,心里有点气。她想起爷爷说过,修表匠靠的是手艺吃饭,凭什么要受这种气?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闾丘龢前面:“先生,说话别这么难听。师傅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给您修表,您就不能有点耐心?再说了,您那表是限量款,修起来本来就费时间,要是急着用,当初就不该买这么金贵的。”

顾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会反驳他。他上下又扫了赵月一眼,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你是谁啊?这是我和闾丘老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来管我的事?”

“我是师傅的徒弟!”赵月梗着脖子,声音有点抖,但还是没退,“您要是想砸铺子,就先过我这关!”

闾丘龢看着赵月的背影,心里有点暖。他拍了拍赵月的肩膀,走到顾先生面前:“顾先生,您要是真急,我现在就给广州那边打电话,让他们用顺丰加急寄过来,明天一早就能到。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联系方式,零件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顾先生看着闾丘龢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赵月瞪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虚。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急着用表,就是最近生意不顺,想找个地方撒撒气。现在被一个小姑娘怼了,再闹下去反而没面子。他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掏出张名片,拍在柜台上:“行,明天一早我就来,要是还没修好,你这铺子就别想开了。”说完,转身就走,木格门被他甩得“哐当”响。

看着男人走了,赵月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汗湿了。闾丘龢笑了笑,递给她块毛巾:“擦擦汗吧,这丫头,胆子还挺大。”

“他太欺负人了,”赵月擦着汗,语气还有点不服气,“师傅您凭手艺吃饭,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要受他的气?”

闾丘龢坐在藤椅上,喝了口温水:“做生意嘛,难免遇到这种人。以前我老伴在的时候,比你还凶,有次有个客户来闹,她直接拿着修表的锤子就出来了,说‘你敢砸我家铺子,我就敢砸你的车’,后来那客户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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