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听到“小宇妈妈的妹妹”,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不知乘月,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似乎没想到不知乘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不知乘月似乎没有注意到张诚的异常,她走到小宇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说:“小宇,还记得小姨吗?小时候小姨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这么小,胖乎乎的,可可爱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摸小宇的头。
小宇却突然躲到了赫连黻身后,警惕地看着不知乘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他的反应非常强烈,和平时对陌生人的反应完全不同,仿佛不知乘月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赫连黻觉得有些奇怪,小宇虽然怕生,但对陌生人很少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她注意到不知乘月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手镯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月”字,而这个手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小宇妈妈的遗物照片里!当时小宇妈妈的遗物清单里,就有这么一个银色手镯,而且据张诚说,这个手镯在火灾现场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不知乘月的手上?
“不知小姐,你手腕上的手镯……”赫连黻的声音有些试探,“我好像在小宇妈妈的遗物照片里见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知乘月下意识地捂住手镯,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是我姐姐的遗物,她去世后,我就一直戴着。当时火灾后,我回来处理后事,在废墟里找到的,虽然有些损坏,但我还是一直戴着,就当是姐姐陪在我身边了。”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赫连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诚突然站了起来,指着不知乘月,声音嘶哑地说:“你撒谎!这个手镯明明在火灾现场不见了,当时消防员和警察都找过,根本没有找到!而且这个手镯的内侧,刻着我和她的结婚纪念日,你敢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吗?”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似乎很确定不知乘月在撒谎。
不知乘月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后退了一步,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你们别想逼我!我没有撒谎,这就是我姐姐的手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警惕,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从容。
赫连黻和张诚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赫连黻慢慢靠近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知小姐,你冷静点!我们没有要逼你,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真相?”不知乘月冷笑一声,“真相就是,我姐姐是被你害死的!”她指着张诚,“你以为你伪造的火灾现场天衣无缝吗?我早就知道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替我姐姐报仇!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收集你的证据,本来想等找到足够的证据就报警,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你了!”
张诚的脸色惨白,“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爱她,我只是一时冲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泪水也流了下来。
“不是故意的?”不知乘月的情绪激动起来,“你失手砸到她后,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为什么要放火烧了房子?你就是个凶手!你根本不配当小宇的爸爸!”她越说越激动,手里的匕首也握得更紧了,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小宇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跑到光影墙前,拿起一支红色的油画棒,在墙上的光影轮廓上画了起来。红色的颜料在银色的镜片上格外刺眼,像一滴血。他画得很急切,一边画一边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提醒大家什么。
赫连黻顺着小宇的动作看去,突然发现光影里的轮廓,除了拿着锤子的张诚,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而那个女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是一个药瓶!这个发现让赫连黻心里一惊,难道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或者说,小宇妈妈的死还有其他隐情?
“不知小姐,你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病?”赫连黻突然问道,她想起了那个药瓶,或许这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不知乘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姐姐有严重的心脏病,每天都要吃药,而且必须按时吃,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赫连黻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赫连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光影里的药瓶轮廓,声音愈发沉稳:“小宇画的红色,或许不只是血,还是你姐姐的药瓶。张诚失手砸到她时,她可能只是昏迷,真正让她没能醒来的,是心脏病发作时没能及时吃到药。”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得张诚和不知乘月都僵在原地。张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药?我当时太慌了,根本没想起来她的药……如果我当时给她找药,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自责,双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知乘月的匕首也松了些,她看着光影里的药瓶,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姐姐的药……她每天下午三点必须吃,那天我要是早点回来,要是我没去和朋友逛街,是不是就能及时给她送药?”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原来这些年,她不仅在恨张诚,也在悄悄责怪自己。
就在这时,光影墙的光又变了。这次,轮廓里的女人缓缓抬起手,将药瓶递向了旁边的另一个身影——那身影小小的,穿着蓝色的衣服,正是小时候的小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宇身上,他停下了画画的动作,眼神茫然地看着光影,仿佛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小宇,那天你是不是想给妈妈拿药?”赫连黻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宇的身体颤了颤,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比划着“找不到”的动作,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原来,三年前那天,小宇亲眼看到爸爸和妈妈吵架,看到爸爸用锤子砸向妈妈。他吓得躲在柜子后面,等爸爸跑出去找汽油时,他跑出来想帮妈妈,却看到妈妈捂着胸口,指着桌上的药瓶,说不出话。他踮着脚去够药瓶,却不小心把药瓶碰倒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他慌乱地去捡,可怎么也捡不完,最后只能抱着妈妈冰冷的手,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房子。
这些被遗忘的记忆,被光影墙重新拼凑,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张诚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沾满颜料的地板上,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下的错,远比想象中更沉重——不仅是失手伤人,还有对妻子病情的疏忽,以及对儿子造成的无法弥补的创伤。
不知乘月扔掉了匕首,蹲在小宇身边,轻轻抱住他:“小宇,对不起,小姨错了,小姨不该只想着报仇,不该忽略了你心里的痛。”小宇没有反抗,只是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像个迷路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丝温暖。
赫连黻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她答应张诚的一个小时,还剩十分钟。她拿出手机,却没有立刻拨号,而是看向张诚:“你还有什么想对小宇说的吗?”
张诚站起身,走到小宇面前,慢慢蹲下身,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舍:“小宇,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你要好好听赫连老师和小姨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画画,等爸爸出来,一定带你去看大海,就像你画里的那样蓝。”他轻轻抚摸着小宇的头,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急躁的男人。
小宇看着他,突然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再次清晰地吐出:“爸爸……等……”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让张诚瞬间红了眼眶,他紧紧抱着儿子,仿佛要把这三年的亏欠,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十分钟后,警笛声准时出现在楼下。张诚松开小宇,擦了擦眼泪,对赫连黻和不知乘月说:“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也让我明白了,有些错,必须自己去承担。”他转身走向门口,没有回头,却在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轻声说:“小宇,要好好的。”
警察带走张诚后,疗愈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悬铃木的沙沙声,和小宇手里油画棒在纸上摩擦的细微声响。他又回到了光影墙前,拿起蓝色的油画棒,在之前画的太阳旁边,又添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小姨,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旁边还有一盆小小的多肉,像极了木柜上的那几盆。
不知乘月走到赫连黻身边,轻声说:“赫连老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和这面光影墙,我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也永远都解不开心里的结。”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之前的偏执和戾气,早已消失不见。
赫连黻笑了笑,看向光影墙:“其实,解开结的不是光影墙,是我们自己愿意面对真相的勇气。小宇用他的方式,帮我们找回了失去的东西——张诚的忏悔,你的释然,还有我们对生命的敬畏。”
阳光透过镜片,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小宇举起画纸,朝着赫连黻和不知乘月比划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是赫连黻认识他三年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切的笑容,像初夏的阳光,温暖又明亮。
不知乘月蹲下身,接过小宇的画纸,轻声说:“我们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光影墙旁边好不好?以后每次来,都能看到它。”小宇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赫连黻走到木柜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拿出那本厚厚的笔记,翻开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小宇开口说‘等’了,他画了太阳、爸爸、小姨,还有多肉。光影墙不仅反射出了过去的真相,更照亮了未来的希望。原来,再破碎的镜片,只要用心拼凑,就能折射出最温暖的光。”
她合上笔记,抬头看向窗外。初夏的风依旧吹着悬铃木的枝叶,阳光穿过缝隙,落在小宇和不知乘月的身上,也落在那面光影墙上。那些银色的镜片,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双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充满悲欢,却又始终有希望的世界。
而小宇手里的蓝色油画棒,还在不停地画着,画着天空,画着大海,画着他心里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温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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