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紧,把棺材盖全掀开了。
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个布娃娃——是念儿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小花”,娃娃身上穿的是亓官念小时候的碎花裙,洗得发白了,头发上别着那把小雏菊梳,正是刚才在林晚头发里发现的那把。娃娃怀里抱着封信,信封上写着“爸,我在这儿等你”,字迹还是念儿的,只是比刚才那封信的字迹更歪了,像是写的时候很着急。
亓官黻拿起信,刚想拆,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是“沙沙”声,像有人在踩地上的碎木屑。
他猛地转身,看见林晚站在他身后,红裙子上沾了点白灰——是刚才眭?掉在地上的骨灰。她张开嘴,没发出声音,可亓官黻看懂了她的唇语:“小心……他们来了……”
“谁来了?”段干?举着手电照过去,手电光里,林晚的脸开始变透明,像要化在空气里,裙摆也越来越淡,“你把话说清楚!念儿到底在哪儿!”
林晚没再看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亓官黻,又说了句唇语:“录音笔……救念儿……”说完,她的影子彻底化了,只留下那把小雏菊梳在地上转了两圈,“啪嗒”掉在棺材边。
库房的门突然“砰”地关上了,锁芯“咔哒”一声落了锁,像是有人在外面锁上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好多人的脚步声,踩在地上的骨灰上“沙沙”响——刚才眭?掉的骨灰撒了一路,正好成了路标。还有人说话,是殡仪馆馆长赵三胖的声音,粗声粗气的:“那三个肯定在里面,刚才我看见红影子往这边跑了。找到林晚的尸体了吗?”
“找到了,在停尸间呢,赵馆长,”另一个声音答,是法医老周的声音,尖细得像刮玻璃,“就是那亓官黻好像发现什么了,刚才在停尸间翻来翻去的,还拿着张照片看了半天,得赶紧处理掉……不然让他捅出去,咱们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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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黻的血一下子凉了——他们要处理谁?是林晚的尸体,还是他们三个?赵三胖和老周平时看着挺和善,赵三胖总拍着他的肩喊“亓哥”,老周也总说“有啥需要尽管找我”,没想到他们背地里竟藏着事,还跟林晚的死有关!
段干?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煞白:“林晚是他们杀的?他们怕林晚把事说出去?”眭?吓得往棺材里缩,抱着布娃娃发抖:“他们……他们要杀我们吗?”
亓官黻没说话,脑子里飞速转着——林晚刚才说“录音笔”,还说“救念儿”,难道录音笔里有线索?他低头看向棺材,突然想起段干?刚才说“棺材底有暗格”——刚才太慌了,没注意。他伸手摸棺材底,果然摸到块松动的木板,一抠就开了,暗格里放着个录音笔,是亓官念常用的那款粉色的,上面还贴着个小雏菊贴纸。
亓官黻赶紧按下播放键。
里面先是一阵风声,呼呼的,像是在山里。然后是亓官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爸,他们不让我走……这里不是山里,是殡仪馆的地下室……他们骗了林老师,也骗了我……他们抓了好多像林老师这样的支教老师,说要卖她们的器官……林老师发现了,说要帮我逃出去……爸,她们把我关在铁笼子里,每天只给一点点吃的……我好怕……爸,你一定要来救我……”
录音突然断了,接着是赵三胖的声音,阴沉沉的,带着狠劲:“找到录音笔了吗?那丫头片子要是敢乱说话,就先摘她的肾!反正她的血型跟上次那个买家配得上,正好卖个好价钱!”
库房的门被撞得“咚咚”响,锁芯在“咔哒咔哒”转,像是随时都会被撞开。赵三胖的声音在外面喊:“亓哥,你们在里面干啥呢?快出来啊!刚才老周说林晚的尸体有点不对劲,咱们一起去看看!”他说的话听着和善,可语气里的狠劲藏都藏不住。
眭?吓得眼泪直流,往棺材里缩得更紧了:“怎么办……亓哥……他们要进来了……”段干?却捡起根棺材钉,紧紧攥在手里,指甲都嵌进木头里了:“亓哥,咱们跟他们拼了!不能让他们把念儿的录音笔抢走!”
亓官黻把录音笔揣进怀里,又把那封信塞进口袋,抓起地上的桃木梳——梳齿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刚才沾的香灰被蹭掉了,露出木头本身的红色纹路。他想起奶奶说的“梳去烦恼”,可这会儿他只想用这梳子,敲碎外面那些人的脑袋。他看了眼段干?,又看了眼缩在棺材里的眭?,突然低声说:“等会儿门开了,我去挡着他们,你们俩从后窗跑——后窗没锁,我以前来过。”
“那你怎么办?”段干?急了,“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眭?也抬起头,虽然还在抖,却摇了摇头:“我也不走……我刚才听他们说,上次烧错骨灰也是他们故意的,说不定我弟弟的骨灰都被他们动了手脚……我要跟他们问清楚!”
亓官黻心里一暖,又一酸——他知道段干?重情义,也知道眭?的弟弟去年在工地上出事,骨灰是殡仪馆送的,当时眭?就觉得不对劲,可没证据。他刚想再说什么,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了。
手电筒的光柱照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赵三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根铁棍,脸上的肉堆着笑,可眼睛里全是凶光,比停尸台上的女尸还吓人:“亓哥,段姐,眭妹子,你们怎么在这儿?是不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他身后跟着老周,手里拿着把手术刀,刀刃在光下闪着冷光,还有两个平时负责抬尸体的工人,手里都拿着绳子。
亓官黻没说话,只是举起了桃木梳。
梳子尖对着赵三胖的脸,在光下泛着点红——不知道是沾了香灰,还是刚才他攥得太用力,捏出了血。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库房的窗户“哐当”响。棺材里的布娃娃突然掉了个头,脸对着门口,眼睛是用黑纽扣缝的,黑沉沉的,像在笑。赵三胖身后的工人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布娃娃:“馆、馆长……那娃娃……刚才脸不是朝里的吗?”
赵三胖回头瞪了他一眼:“瞎叫唤什么!一个破娃娃怕什么!”可他的声音有点发虚,往后退了半步——他平时不信这些,可今天这情况,实在太邪门了。
就在这时,段干?突然举起棺材钉,往老周的胳膊上扎去——老周正举着手术刀往前凑,没防备,“嗷”一声疼得跳起来,手术刀掉在地上。亓官黻趁机冲过去,用桃木梳往赵三胖的头上砸——“咚”一声,赵三胖“哎哟”一声捂着头,铁棍掉在地上。
两个工人愣了一下,赶紧扑上来抓亓官黻。亓官黻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一个工人的肚子上,那工人“扑通”坐在地上。另一个工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地上按。段干?想去帮忙,却被老周抓住了胳膊,老周龇牙咧嘴地喊:“敢扎我?我今天非给你放放血不可!”
眭?急得在棺材里喊,突然看见地上的手术刀,赶紧爬出来去捡——她以前在医院做过护工,会用手术刀划绳子,说不定能帮亓官黻松绑。可她刚摸到刀,就被赵三胖一脚踹在胸口,“噗”地摔倒在地,手术刀也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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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绑起来!”赵三胖捂着流血的头喊,眼睛红得像要吃人,“先关到地下室去!等晚上没人了,直接扔炉子里烧了!”
工人把亓官黻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他的手。亓官黻挣扎着,眼睛死死盯着赵三胖:“念儿呢?我女儿到底在哪儿?你们把她关在地下室哪个地方?”
赵三胖冷笑一声,踢了他一脚:“你还想找你女儿?等你到了阴间,说不定能见到她!”他刚说完,突然“啊”地惨叫一声,指着自己的脚——刚才掉在地上的小雏菊梳,不知怎么扎在了他的脚背上,梳齿扎进肉里,流了好多血。
库房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手电光都晃了。墙上的破布“哗啦”飘起来,遮住了赵三胖的脸。赵三胖伸手去扯破布,却突然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老周和工人都吓坏了,没人敢动——破布后面,好像有个红影子,正对着赵三胖笑。
亓官黻趁机用力一挣,把捆手的绳子挣松了点。段干?也咬了老周的胳膊一口,老周疼得一松手,她赶紧捡起地上的铁棍,往工人的头上砸去。眭?爬起来,捡起小雏菊梳,往另一个工人的腿上扎——那工人疼得跳起来,抱着腿嗷嗷叫。
赵三胖突然“咚”地倒在地上,脸色青得像鬼,眼睛还瞪着,嘴里流出白沫。老周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朝着红影子的方向磕头:“鬼啊!别找我!都是赵三胖逼我的!是他让我伪造法医报告的!是他杀了林晚!跟我没关系啊!”
红影子没理他,只是飘到亓官黻面前,指了指库房的后门——后门是个小木门,平时锁着,刚才没人注意。亓官黻明白了,她是让他们从后门走。他赶紧解开手上的绳子,又去帮段干?和眭?:“快走!”
三人跑到后门,亓官黻回头看了一眼——老周还在地上磕头,两个工人吓得瘫在地上,赵三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红影子飘在棺材上方,对着他摆了摆手,然后慢慢淡了,消失了。
后门外面是条小胡同,通往后山。三人顺着胡同跑,跑了好久才停下来,靠在墙上喘气。段干?看着亓官黻怀里的录音笔,低声说:“亓哥,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亓官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报警需要证据,录音笔是证据,可赵三胖要是死了,老周会不会反咬一口?而且念儿还在地下室,要是报警惊动了其他人,说不定会伤害念儿。他摸了摸怀里的信,又想起林晚的唇语,突然说:“先不报警。咱们去地下室救念儿。”
“可地下室在哪儿啊?”眭?怯生生地问——殡仪馆的地下室很少有人去,据说早就封了。
亓官黻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赵三胖平时总去停尸间旁边的小房间,那房间里有个地窖,说不定通往地下室!”他记得有次赵三胖喝醉了,说漏嘴说“地下室的通风好”,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肯定有问题。
“那咱们现在就去?”段干?握紧了手里的铁棍——她怕回去再遇到老周他们,可一想到念儿可能就在地下室,又恨不得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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