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师傅的声音很凶,脸色铁青,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就要往外走。女孩被他抓得疼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布娃娃掉在地上,绣着“康”字的地方沾了煤渣,变得黑乎乎的。
“你放开她!”东方龢猛地站起身,挡在李师傅面前,她的眼神像要喷火,指尖捏着柜台边缘,指节泛白。“她叫康康,对不对?她是我的儿子,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李师傅的脸色更白了,他抓着女孩的手松了些,却还是不肯放:“东方大夫,你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儿子。”他的声音在发抖,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东方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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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东方龢冷笑一声,指着女孩头上的草莓发夹,“这个发夹,是我儿子三岁生日时,我给他买的,上面的草莓掉了一颗,你看,是不是在这里?”她指着发夹上的缺口,那里果然少了一颗草莓,是当年儿子不小心摔掉的。
李师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松开女孩的手,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药柜,药包掉在地上,艾草的香味散了一地。“我……我不是故意的,当年我只是想偷点钱,没想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老中医拄着拐杖走过来,挡在东方龢和李师傅之间,眼神严肃:“李师傅,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五年前你为什么要跟着东方大夫和她的儿子?你把她的儿子藏在哪里了?还有化工厂的爆炸,是不是和你有关?”
李师傅的身体晃了晃,他看着地上的康康,又看了看东方龢,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说,我说……”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不停地发抖,“五年前,我欠了赌债,看到东方大夫带着孩子,身上还带着银锁片,就想把银锁片偷来卖钱。我跟着她们到了公园,趁东方大夫去买冰淇淋,就想把孩子抱走,没想到孩子反抗,我不小心把他推倒了,头撞到了石头上,流了很多血……”
东方龢的腿一软,差点摔倒,老中医扶住了她,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上的布娃娃上,把煤渣冲成了黑色的小坑。“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
李师傅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和鼻涕:“孩子当时还有气,我怕被人发现,就把他抱到了化工厂的仓库里,想等风头过了再送他去医院。可是后来,仓库发生了火灾,我没来得及把他救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康康是我去年领养的,她和你儿子长得很像,我就给她取了‘康康’这个名字,还买了和你儿子一样的发夹,我是想赎罪啊……”
“赎罪?”东方龢猛地推开老中医,冲到李师傅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你杀了我的儿子,还敢说赎罪?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在找他,每天都抱着他的胎发睡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眼泪滴在李师傅的衣领上,晕出深色的印记。
康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不敢哭了,她捡起地上的布娃娃,走到东方龢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阿姨,你别生气,康康听话,康康当你的女儿好不好?”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却像一把锤子,把东方龢的心砸得粉碎。
东方龢低下头,看着康康的眼睛,那里面有她儿子的影子,也有她五年来的思念。她伸出手,想摸摸康康的头,却又缩了回来——这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薄雾照进药铺,落在地上的药包上,把牛皮纸染成了诡异的颜色。李师傅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看着门口,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是警察,他们来了……”
老中医走到门口,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眉头皱得更紧了:“东方,你冷静点,警察来了,事情会查清楚的。”他拍了拍东方龢的肩膀,想让她平静下来,却发现她的身体像冰一样冷。
东方龢没有说话,她看着地上的康康,又看了看李师傅,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查清楚?查清楚又能怎么样?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康康,康康……”
康康走到东方龢面前,把布娃娃递给她:“阿姨,这个给你,它是康康的宝贝,你抱着它,就像抱着康康一样。”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天真,她不知道,这个布娃娃对东方龢来说,意味着什么。
东方龢接过布娃娃,指尖触到绣着“康”字的地方,硬邦邦的,像她儿子的胎发。她抱着布娃娃,突然觉得很累,五年的寻找,五年的等待,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她看着门口的警车,红蓝的灯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像极了当年儿子头上的血迹,鲜艳得让人害怕。
李师傅被警察带走了,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康康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愧疚。康康站在门口,看着李师傅的背影消失在警车后面,突然哭了出来:“爸爸,爸爸……”她的哭声在清晨的薄雾里回荡,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老中医走到东方龢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东方,节哀顺变。康康还小,她需要人照顾。”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可以把康康留下来,就当是……就当是你儿子回到了你身边。”
东方龢抱着布娃娃,看着康康哭泣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她想起儿子三岁生日那天,也是这样哭着要她抱,也是这样拿着布娃娃,说要当她的宝贝。她伸出手,想把康康抱进怀里,却又顿住了——她怕这份相似只是镜花水月,怕抱得越紧,失去时就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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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哭了一会儿,抽噎着转过身,小跑到东方龢脚边,仰着满是泪痕的脸:“阿姨,爸爸还会回来吗?他说要给我买糖葫芦的……”
东方龢看着女孩眼底未散的水汽,像看到了当年儿子攥着糖葫芦糖纸、眼巴巴等她回家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轻轻把康康搂进怀里,布娃娃被两人夹在中间,绣着“康”字的布料贴着彼此的体温,慢慢暖了起来。“会的,”她的声音还有些发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而你……以后有阿姨在。”
康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住东方龢的衣角,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老中医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松了口气,拐杖轻轻敲了敲青石板,把散落的煤渣扫到一边——那些带着烟火气的痕迹,像极了生活里总也扫不尽的缺憾,却也藏着新的希望。
东方龢抱着康康站起身,走到柜台后,打开抽屉,取出那包百年野山参。她小心地掰下一小块,放进陶壶里,又添了几片薄荷,文火慢煮。水汽袅袅升起,混着艾草香,漫过铜铃垂下的檐角,把清晨的薄雾染得暖融融的。
康康趴在柜台上,看着陶壶里翻滚的气泡,突然指着东方龢的银簪:“阿姨,这个字和我布娃娃上的字不一样。”
东方龢摸了摸簪头的“东方”二字,又摸了摸康康头上的草莓发夹——缺口处的痕迹依旧清晰,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扎心。“阿姨姓东方,”她轻声说,“以后你可以叫我东方阿姨,也可以……叫我妈妈。”
康康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灯笼:“妈妈!”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扑进东方龢怀里,布娃娃从怀里滑落,落在药碾旁。乌木碾槽泛着的深褐色光,刚好映着布娃娃上的“康”字,与药碾上的平安结红绳缠在一起,像把过去的思念与未来的期盼,牢牢系在了一起。
陶壶里的药香越来越浓,东方龢看着怀里的康康,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头发——这触感,和她记忆里儿子胎发的柔软,慢慢重合。她知道,儿子再也回不来了,但那些藏在药碾里的思念、绣在布上的牵挂,终究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身边。
檐角的铜铃又响了,“叮——当——”的脆响里,没了之前的清苦,倒添了几分暖意。阳光彻底穿透薄雾,落在青石板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药铺的木门、紫檀药柜、祖传药碾一起,成了镜海市清晨里,最温柔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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