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囡塘边的芦苇荡泛着浅黄,风一吹就沙沙响,像谁藏在里面小声说话。水面飘着几枚鱼形许愿币,阳光洒在上面,金闪闪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塘边的老柳树歪着身子,枝桠垂到水里,把水面搅得皱巴巴的,像块揉过的旧绸缎。
轩辕龢蹲在塘边,手里攥着枚刚铸好的许愿币,币面上囡囡的笑脸被磨得有些模糊。他指尖蹭过币上的纹路,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囡囡小时候,总爱用肉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说“爸爸的手像砂纸”。
“轩辕叔,又来放币啦?”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村里的小年轻阿泽,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他手里拎着个铁桶,桶里的鱼食晃出细碎的声响。
轩辕龢回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阿泽把桶放在地上,蹲下来和他一起看着水面:“这塘里的鱼都被你喂刁了,只吃你放的许愿币旁边的鱼食。”
“它们是想囡囡了。”轩辕龢的声音有点哑,像被风吹干的树皮。他把手里的许愿币轻轻放进水里,币身带着他的体温,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囡囡以前总说,鱼会把愿望带给天上的人。”
阿泽挠了挠头,没接话。塘边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芦苇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蝉鸣。就在这时,水面突然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那种晃,是有东西在水下撞了一下,带着股劲儿。
轩辕龢猛地站起来,眼睛盯着刚才许愿币沉下去的地方。水很清,能看到水下的水草在轻轻摆动,可那东西却不见了踪影。“刚才你看到没?”他抓着阿泽的胳膊,指节都泛了白。
阿泽被他抓得一疼,连忙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好像是条大鱼?”
“不是鱼。”轩辕龢松开手,眉头皱成一团,“鱼撞不出那种动静,像是……像是有东西在底下拽。”
他说着就脱掉鞋子,卷起裤腿要往水里跳。阿泽赶紧拉住他:“轩辕叔你疯啦?这塘水深着呢,万一有啥危险……”
“我得看看!”轩辕龢的声音透着股执拗,“那下面可能有囡囡的东西!”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水面又动了,这次动静更大,一枚许愿币突然从水里弹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砸在岸边的石头上。币面上沾着根长发,乌黑发亮,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轩辕龢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冲过去捡起那枚硬币,手指颤抖地摸着上面的头发:“这是……这是囡囡的!她小时候头发就这么黑这么亮!”
阿泽也凑过来看,突然“呀”了一声:“轩辕叔,你看这头发上还缠着东西!”
轩辕龢仔细一看,头发上缠着一丝细细的红线,线的另一端还沾着点水草。他猛地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塘边的老柳树跑,树下埋着他当年和亡妻一起放的鱼护,里面缝着囡囡的胎发。
他用手刨着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阿泽在旁边帮他一起挖。没一会儿,一个破旧的鱼护就露了出来,上面的布料已经泛黄,边缘都磨破了。轩辕龢打开鱼护,里面的胎发还在,用红布包着,布上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
“你看!”轩辕龢指着红布,声音都在发抖,“这红布上的线,和硬币上的红线是一样的!”
阿泽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两人回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婶,手里拎着个菜篮子,脸色煞白地指着水面:“水……水里有东西!”
轩辕龢和阿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个黑影,不是鱼,像是人的手,在水面上抓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有人落水了?”阿泽说着就要往水里冲。
轩辕龢一把拉住他:“别冲动!这塘里不对劲,刚才那动静不像是人落水的样子。”他盯着水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年亡妻把囡囡的胎发缝进鱼护时,曾说过“让水神保佑我们的囡囡”,难道这塘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炸开,一个人影从水里冲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岸边的草地上。那人穿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浑身湿透,水珠顺着衣角往下滴,在草地上积成一小滩水。
“你是谁?”轩辕龢抄起旁边的一根树枝,挡在阿泽和王婶前面。
那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很大,却没有焦点,像是蒙着一层雾。“我……我在找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飘在空中。
“找什么?”阿泽警惕地看着她,“这是我们村的塘,你随便往水里跳像话吗?”
那人没回答,目光落在轩辕龢手里的鱼护上,突然激动起来:“那是……那是我妈妈的鱼护!”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在地上。
轩辕龢心里一动,仔细打量着她:“你妈妈是谁?”
“我妈妈叫林晚。”那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当年把我放在这塘边,说等她回来找我,可我等了十几年,她都没回来。”
林晚?轩辕龢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当年和他一起在塘边种过树的女人。他突然想起,当年林晚怀孕的时候,总爱来塘边散步,说这里的水干净,能听到孩子的心跳声。
“你是说,你是林晚的女儿?”轩辕龢的声音有点发颤,“当年她把你放在这塘边,你怎么活下来的?”
“是一个路过的老渔民救了我。”林晚抹了把脸上的水,“他说我当时被裹在一块红布里,布里还缝着一根头发,和你手里鱼护里的一样。”
轩辕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鱼护,又看了看林晚,突然明白过来——当年亡妻缝进鱼护的,不只是囡囡的胎发,还有林晚女儿的头发!难怪刚才那枚许愿币上会沾着长发,难怪这塘里会有奇怪的动静,都是因为这两段被水连接起来的牵挂。
阿泽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林晚的胳膊:“你胳膊上是什么?”
轩辕龢和王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晚的胳膊上有一个胎记,形状像一条小鱼,和他铸在许愿币上的鱼形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轩辕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是我当年给林晚画的鱼形图案!她说要把这个图案刻在孩子的胎记上,这样不管孩子走到哪,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林晚也愣住了,她摸了摸胳膊上的胎记,又看了看轩辕龢手里的许愿币,突然哭了出来:“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家了!”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又动了,这次不是黑影,是一大群鱼,围着刚才林晚冒出来的地方,不停地转圈,鱼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轩辕龢突然想起亡妻生前说的话:“鱼是水的孩子,它们能听到人的心事。”
他蹲下来,把鱼护放进水里,轻声说:“囡囡,妈妈,林晚的女儿回来了,你们听到了吗?”
鱼群突然散开,露出水面下的一个东西——是一个小银锁,锁上刻着“林晚之女”四个字,在水里泛着淡淡的光。
林晚看到银锁,突然冲过去,趴在塘边伸手去够:“那是我的银锁!我小时候戴过的!”
轩辕龢拉住她:“别着急,我帮你拿。”他找来一根长竹竿,在顶端绑上一个钩子,慢慢伸到水里,勾住银锁的链子,一点一点往上拉。
就在银锁快要被拉上来的时候,水面突然掀起一股巨浪,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里冲了出来,直奔轩辕龢而去。那黑影的速度很快,带着股腥气,轩辕龢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黑影撞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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