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朕记得行宫里有善江南菜的厨子。”
漪容轻声道:“我只是太累了,吃不下。”
皇帝听她说话都比平时慢,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和往常很不一样,心中爱怜,打消了命人重做的念头。
他笑了一下,叮嘱宫人去备着夜里用的点心。
饭罢,皇帝看着直接躺在软榻上的漪容皱了皱眉,但又说不出让她饭后先走走消食的话,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讪讪。
他俯下身,低声道:“朕有些事,你歇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
说着,他扫了侍立在旁的宫女一眼。几人连忙跪下叩首,道:“奴婢们一定好好服侍夫人。”
漪容在用膳时就注意到有内监向那个总是笑呵呵的大内官附耳说了什么,又回禀给了陛下。她实在不想搭理皇帝,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
皇帝轻抚她的脸:“朕走了。”
她只好点点头,看着皇帝的身影不见后,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残阳如血,对跪地的宫女轻声道:“都起来。”
那厢皇帝一走出去寝殿,脚步一顿,往离寝殿最远的一座用来议事的小堂走去-
崔澄听了大嫂的话后,额角青筋直跳,整个人因为无尽的怒火而不断颤抖,一路疾驰。
他父亲和姐姐同她说话时,都面色肃穆,崔澄即使恨极,深觉背叛,稍稍转移了一些对皇帝漪容的恨。
但大少夫人脸上的讥讽和同情,让他彻底崩溃。
原来这个家中,他或许是最后知道的。
而她,昨日和他
约定了舍弃京中生活的她,竟然又在和皇帝见面!
“让开!”他怒道。
行宫并非这些随扈的王公贵族想进就能直接进的,守门的有人认出他是昭懿太后弟弟,见他神情又急又怒,想了想还是卖他这个面子放行,又急急去向上峰禀报这事。
崔澄怒火攻心之下,一开始甚至走反了路。这时他昨夜想的所有大计都在脑中变得空空荡荡,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路过的宫女太监都错愕地看着他,他没头没脑地走了许久,才远远见到皇帝的寝殿。
离中和殿越近,道上便越是安静。
他被轮值的武卫拦下,有一人是他相熟的,拦下他低声道:“崔澄!你这是什么脸色?要做什么?在御前放肆,小心陛下给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崔澄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我要见他。”
友人闻言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请人帮忙通报后将崔澄拉到一边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见他只是咬牙切齿不肯说,又劝他遇到再大的事也别在陛下面前发怒。
许久,才有皇帝命令传出,传他面圣。
崔澄大步跟着引路的内监而去,在玉白台阶下被一十四五岁模样的武袍少年拦住了。
少年瞪着一双琥铂色的眼睛,喝道:“整理仪容!”
他的目光在崔澄的手臂处停住,斩钉截铁道:“搜身。”
崔澄今日下午起,头脑就和理智一说毫无干系,见他看出自己没有卸掉一把匕首,愤怒地推开少年。不料他虽然看起来瘦,却纹丝不动。
二人摩拳擦掌正要打起来时,一道低醇的声音从内传出:“程冶,放他进来。”
程冶收回手,冷哼一声。
崔澄经此阻拦,气势莫名弱了一分,接着想起皇帝给他的莫大耻辱,目光顿时沉郁起来。
他进了堂内,皇帝坐在书案后,一袭燕居锦袍,纤尘不染。
只有他们二人。
崔澄没有下跪行礼,吼道:“无耻!”
皇帝转动扳指的动作一顿,他早有预料崔澄会骂他,毕竟从他身边夺走了佳人。
但他没想到,崔澄说的竟然和路漪容昨日尖声骂他的话一样。
他冷冷地看向崔澄。
崔澄几步冲到皇帝面前,面容微微扭曲:“容容人呢?你将她囚禁在何处?我告诉你,你无非仗着自己是皇帝,就抢走我的妻子!若你不过是个寻常人,焉能逼迫她逼迫我的父母?她根本不情愿——”
他说到此,停住了话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悔将她扯出来。
皇帝忽而一笑,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是前日才知道?”
崔澄怒哼一声,承认了。
“若漪容是我妻,她不论遭谁觊觎,都会立即告诉我。”皇帝手指敲敲书案,从容道,“不论朕是何等身份。”
崔澄闻言一愣,顿时想起容容那几句话,她害怕,她不敢告诉他。
是她不够信任他。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崔澄愤懑道:“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
皇帝淡笑,道:“你想刺杀朕?”
崔澄冷道:“不知陛下可有胆量和臣比试一番?”
闻言,皇帝微微挑眉,目光已和看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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