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火递中国》
腊月十三,寅时末。
天津西北,杨柳青镇外,旧漕运船闸“第一闸”被冰锁成一条僵死的龙。
闸口两侧,日军岗楼新糊的标语纸被风撕开半边,“共荣”二字只剩“共”字,像给黑夜留一枚不会掉的犬齿。
岗楼外,百米,废“天后宫”改作的临时劳工棚。
棚内,地炕早塌,只余一圈土台,台上铺一层薄稻草,草下藏一条“地龙”——
砖挖空,连成暗道,高不盈尺,人需匍匐,像给黑夜递一根不会回头的喉管。
暗道尽头,点一盏“微火”——
白铁罐头盒为盏,内灌煤油,灯芯以棉线捻就,外罩一只玻璃瓶,瓶壁以水刷过,留一层极薄冰膜,火在内,冰在外,光被冰滤,呈淡青色,像给黑夜点一颗不会烫的星。
灯下,三人。
亦或者说,三人只剩一条影子——
其余两道,早已在雪里走失,如今聚在这里,只为把最后一点光,递出去。
第一人,沈清禾。
她穿一件男式破棉袄,右眼下泪痣被灶灰涂成一粒不起眼的灰斑,像给黑夜补一颗不会掉的尘。
她左手伤指已用布条缠紧,布外再套一只粗布手套,手套食指剪去一截,露出指尖——
那指背,早无痣,也无名,只剩一道极细的疤,像给黑夜留一道不会合的伤。
她面前,一只“递火匣”——
比“埋名箱”更小,更轻,更暖。
匣内铺一层白灰,灰上摆一枚“微火芯”——
松脂与镁粉捏就,外缠人发,发火即冒白烟,烟上升,触瓶壁冰膜,被寒气一压,凝成极细的霜粒,粒落匣内,像给黑夜下一场不会湿的黑雪。
第二人,苏砚舟。
折扇早毁,扇骨却还在——
七枚,一枚不少,被他用粗布条缠成一只“骨笔”:
笔头削成铲,笔尾磨成针,针尖仍淬“玄霜”,却再无毒囊,只剩一点不会凝的冰。
他右手边,一只“递火筒”——
竹制,中空,筒壁凿七孔,对应七味慢毒原料剂量,筒底塞一张“人皮纸”——
薄如蝉翼,以他自己的心尖皮制,皮上无字,只以针尖刺一圈极细齿孔,齿孔连起来,正是“忍冬”花完整轮廓;花蕊处,缺半瓣——那半瓣,便是沈清禾右眼下泪痣。
他把人皮纸卷成筒,塞进递火筒,像给黑夜递一根不会说话的喉骨。
第三人,并非“人”,而是黑夜自己借了一张旧皮,来做最后一次点灯。
他蹲在地上,背对门,穿一件看不出颜色的道班棉袍,头发被雪漂成灰,像给黑夜长一层不会黑的霜。
他面前,一只“递火盆”——
比“埋名箱”更大,更空,更冷。
盆内铺一层黑冰,冰内嵌一排排极细的刻痕,全是人名,全是过去十年里从黑夜走失的暗线:
“忍冬”“雪刃”“玄霜”“雾引灯”“回声”“桥耳”“壶耳”……
字迹被冻成极小的白点,像给黑夜种一片不会发芽的籽。
他右手握一把“递火铲”——
刃宽两寸,背厚一分,专铲冰,也铲人名。
04:30,天后宫外,传来第一阵脚步。
日军巡逻队,共七人,棉帽耳扇翻起,露出冻红的颊,枪上刺刀反戴,怕风大挑破皮手套。
领队的是宪兵队特高课“冰检组”少佐佐久间弘,外号“墨狗”,专嗅松烟味,能在三里地外分辨出哪一缕烟里掺了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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