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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熟悉魂光与抉择（第1页）

那缕自归墟狂涛深处浮现的生命波动，如同暴风雨中一盏摇曳的烛火，微弱，却顽强地抗拒着四周无处不在的“归寂”意蕴。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残魂，一道真灵，包裹在一种奇异而坚韧的、带着淡淡草木清气的光芒之中。

正是这缕草木清气，让云芷感到了那丝莫名的熟悉！

“这是……药灵本源的气息？而且如此精纯……”云芷心神剧震，一个几乎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呼之欲出，“苏清月？！”

不可能！她不是早在药王谷祭典上，自爆药灵体，重创天道连接，真灵消散于天地间了吗？连轮回镜都未能捕捉到其完整的痕迹，凌霄寻觅多年亦无所获。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连大乘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归墟核心区域？

但那股本源气息做不得假！虽然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那独特的、属于天生药灵体的纯粹生命韵律，云芷绝不会认错！

是丁！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地，亦是轮回的起点（虽无人能证实）。苏清月当年自爆，其真灵或许并未完全湮灭，而是被天道残余的力量，或是某种诡异的宇宙规则，阴差阳错地卷入了这归墟海眼之中？寻常魂魄入归墟，顷刻便化归虚无。但苏清月毕竟是曾承载大气运的“天命之女”，药灵体本质特殊，或许有一丝极其渺茫的机会，在归墟的磨蚀下保留了一点不灭真性，如同最坚硬的顽石，在激流中沉浮至今？

此刻，或因归墟暴动，内部能量剧烈扰动，竟将这一缕沉沦不知多少岁月的残破真灵，给“抛”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云芷脑海中念头飞转。

救？还是不救？

救，意味着她要顶着归墟狂潮的余波，以及可能被那炼虚老怪和“裁决之眼”再次锁定的巨大风险，深入险境。苏清月与她，曾是命中注定的敌人，后期虽有微妙转变，但绝谈不上朋友。救她，有何益处？甚至可能是个拖累。

不救？任由这缕熟悉的存在，这曾在命运棋盘上挣扎过的同类，在这冰冷的归墟之力中彻底寂灭？她云芷求的是逍遥自在，是打破一切束缚，若见这曾奋力反抗过命运的残魂而无动于衷，她的道心，她的“本我”，是否会留下一丝瑕疵？

这并非圣母的怜悯，而是一种源于更高层面的、对“自由意志”与“反抗者”的共鸣。苏清月最终以生命为代价挣脱操控，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是走在同一条逆天路上的……先行者与后来者。

“麻烦！”云芷低声啐了一口，眼神却瞬间变得坚定。她的道，是混沌，是包容万有，亦是遵从本心。见而不救，非她所愿，那便去救！

“嗖！”

就在那缕包裹着草木清气的残魂之光，即将被另一道席卷而来的漆黑归墟触须扫中，彻底湮灭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如同灵巧的丝带，自云芷藏身之处电射而出！

混沌之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缠绕住那缕微弱的魂光，在其被归墟触须吞噬前的一刹那，猛地将其拽回！

魂光入手，入手冰凉，仿佛握住了一块即将熄灭的寒冰。云芷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灵魂的破碎与虚弱，意识几乎完全沉寂，只剩下最本源的药灵特性在自发地抵抗着归墟之力的侵蚀。

她不敢怠慢，立刻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本源，小心翼翼地将这缕残魂包裹、温养起来，暂时纳入自身的混沌道域深处。混沌蕴含生机，是滋养万物之源，希望能暂时稳住其不灭。

做完这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出手，能量和空间的细微波动，再次引起了正在全力对抗归墟狂潮的炼虚老怪的注意！

“还敢现身？！给本座留下！”那老怪虽大部分精力用于维持防护，但依旧分出一道凌厉无匹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枷锁，跨越混乱的能量流，朝着云芷所在的大致方位狠狠镇压而来！同时，他似乎催动了某种秘法，那原本因装置受损而明灭不定的“裁决之眼”，竟强行稳定了一丝，冰冷的瞳孔再次转动，一道比之前细弱，但速度依旧惊人的暗红射线，循着神念指引，破空射来！

云芷暗骂一声，知道此地绝不可久留。救下苏清月残魂已是意外之获，破坏装置的目的也已初步达到。此刻归墟暴动，正是脱身的绝佳时机！

“混沌无界，万法归航！”

她低喝一声，不再隐藏，将剩余的混沌之力疯狂注入脚下的虚空潜影梭（一直被她以微缩形态携带）。潜影梭瞬间放大，梭身灰光大盛，不再是单纯的隐匿，而是爆发出一种扭曲现实、混淆规则的波动！

“咻——！”

潜影梭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灰色流光，不再是直线逃离，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如同布朗运动般的无序轨迹，瞬间切入那狂暴舞动的归墟触须与破碎的空间裂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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