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徐渊微微颔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尊敬,也没有丝毫轻视,就像在跟一个普通的生意伙伴打招呼。
“徐先生。”李景林抱拳还礼,声音洪亮,没了军阀头目的颐指气使,反而带着几分江湖味儿,看来这位“武当剑仙”很有自知之明,摆正了态度。
徐渊走到花梨木圆桌旁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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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林也不推辞,在徐渊对面坐了下来。心态变化下很是敏感的他刚一坐下,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徐渊身上传来,那压力不是来自武功,而是来自金钱和权力。
“李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了。”徐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略知一二。”李景林看着徐渊,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他是武当剑仙,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可像徐渊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身上没有丝毫商人二世祖的恣意张狂,却比江湖上最狠辣的角色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那我就直说了。”徐渊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着李景林,“我想请你留在徐公馆,做我的专属武术总顾问。”
李景林眉头微皱:“徐先生,我李景林现在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岂能做他人的私仆?”
“私仆?”徐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先生,你觉得我徐渊会用对待私仆的方式对待你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李景林面前:“这是一个月的薪水,两千银元。只要你答应留下,每个月都有这么多。”
李景林的目光落在支票上,瞳孔微微一缩。两千银元?没发迹前,他在军中做武术教官,一个月也不过二百银元,这徐渊竟然开出了十倍的价钱!
“徐先生,你这是……”李景林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徐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花这么多钱请他一个练武的前军阀做顾问。
“李先生,我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不在乎钱。”徐渊看穿了李景林的心思,“但宋唯一老先生因你这徒弟而在军中动乱中亡故,想必他应该在乎武当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卅运动刚过,天下大乱,南方革命党口号响亮,北伐在即,各地军阀混战,武当山虽然地处偏僻,但也难免受到波及。两千银元,足够让武当山的道士们衣食无忧,还能修缮道观,添置香火。”
李景林沉默了,徐渊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在郭松龄反奉事件中反复倒戈,被奉系内部斥为“跳梁小丑”,其行为凸显军阀时代利益至上的生存逻辑——为保直隶地盘不惜背叛盟友,失去了军队和人望。
虽然此时此刻算是流落江湖,但心里却开始惦记着武当山的安危。这些年,战乱不断,武当山的日子也不好过,香火越来越少,道士们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而且,”徐渊继续说道,“我不仅请你做顾问,还想请你把武当秘传的《易骨锻体篇》拆解成三段速成课程。”
“什么?”李景林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徐先生,你太过分了!《易骨锻体篇》是武当不传之秘,岂能随意拆解?你这是在侮辱武当,侮辱我李景林!”
“李先生,稍安勿躁。”徐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不是让你把完整的《易骨锻体篇》传出来,只是让你拆解出三段速成课程。这三段课程,只能让人强身健体,根本达不到《易骨锻体篇》的精髓。而且,这三段课程,我也不会外传,只是让我和护卫们学习,用来保护我的安全。”
他顿了顿,又说:“李先生,你想想,现在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不想多几分安全保障?我花这么多钱请你,一是为了让我和护卫们能学到真本事,二也是为了给武当山多一份支持。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李景林看着徐渊,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他知道徐渊的话是实话,现在这世道,有钱有势的人才能活得更安稳。徐渊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不仅能解决武当山的燃眉之急,还能让他有机会在这乱世中为武当山多做一些事情。
可是,《易骨锻体篇》是武当的根基,一旦拆解外传,哪怕只是三段速成课程,也可能会给武当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徐先生,容我再考虑考虑。”李景林缓缓坐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可以。”徐渊点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答复。”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老周,带李先生去客房休息。”
“是,先生。”老周应道。
李景林也站起身,看了徐渊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老周走出了西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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