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当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如何能斗得过权倾朝野的谢家长公子,谢清正临死之前的遗言如水月镜花,是只需要鱼儿吐一个泡泡便能破散的谎言,而说不来也不过是明白谢家大厦将倾做最后的自我宽慰罢了。李生原不想同谢怀瑾有任何交集,一路躲避谢家探查的人,南下四处漂泊,为了看尸骨一眼回到长安又在路上遇见了辞盈,在奔丧的宴会上,李生曾见过辞盈一面,她是那场宴会上唯一真心落泪的人。于是船舱内,李生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心的夫人。心软的辞盈。李生偶尔想,辞盈这般心软,他多赖上几分,表白一番咳嗽几声吐吐血,说不定真能进府,但看着辞盈却又觉得舍不得。辞盈的凋零,像一朵被生锈的银针生生刺入屏风的花。每一刻都在盛放,于是每一刻都在凋零。他无法成为生锈的下一笔。如非谢怀瑾不在府中,两个人一起用膳几乎是定下的规矩。从江南回来的每一日都这样,只有谢怀瑾不在府的几日辞盈独自在院中用膳。但今日有所不同,墨愉吩咐人上膳食时,谢怀瑾看了一眼空荡的院子。辞盈上午愤而离去,谢怀瑾原以为辞盈晚间不会再来了,他也没有多少用膳的心思,但刚要将膳食撤下去的那一刻,外间的婢女说夫人来了。通报的婢女只比辞盈早一些,几乎是婢女话音刚落下,辞盈就推门进来了。婢女悄然退下,内间只剩下谢怀瑾和辞盈二人。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用着膳,一直到用膳完时,谢怀瑾才开口:“今日下午,李生来见了我。”辞盈眼眸停了一下,轻声道:“嗯。”这个字说完,竟然已经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房间内又安静了一会,等辞盈放下筷子,转身就要走。谢怀瑾淡淡看着辞盈的背影,没有说话。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辞盈再一次主动同谢怀瑾说话,是因为茹贞的事情,她看着谢怀瑾说:“过两日我要送茹贞去江南,同之前说的一样,我需得在江南停留半个月,然后你可以派人接我回来,府中府外的事务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谢怀瑾,明日我便不过来吃饭了。”辞盈温和,有礼,望向谢怀瑾的眸中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谢怀瑾摩挲了一下大拇指,只说“好”。“嗯。”辞盈不再说话,转身走了。长安就这样到了六月,今年很热,雨下的不少,但越下越热,闷得人心发慌。皇城又出现了一件大事,苏皇后乘坐步辇时突然被一野猫冲撞,摔落下来,出血险些滑胎,太医在苏皇后宫中足足呆了三日才保下来。后面问责,却只说是一宫女私自豢养的,那日野猫不知如何发了狂,宫女畏惧责罚,竟跳井自杀了。辞盈听见时,已经在去江南的路上。茹贞没有坐过船,所以她选的水路,一并在船上的,还有李生、谢然和谢怀瑾。谢然是本来就要回江南的,李生的被辞盈劝回去的,至于谢怀瑾辞盈望向一直关闭的门,同茹贞、谢然还有李生说:“吃吧,不用等他。”谢然和李生面面相觑,茹贞显然听进去了,这些日她也回忆起来不少,自然对谢怀瑾没有好印象,不由比平日吃得更多了一些,就是想让谢怀瑾没东西吃。辞盈了解茹贞,自然看出了茹贞的想法,笑着说:“风浪大时不晕船的人也会有些晕,茹贞,少吃些,等会晕了会吐。”茹贞吐吐舌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那我吃饱了。”李生和谢然都笑起来,不谈船上安静的一处,气氛的确算得上祥和。吐的另有其人。房间内,谢怀瑾脸色惨白,又一次漱口。屋外传来众人的笑声,昏暗的屋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眼眸很低地垂下。墨愉没有同行,烛一跪身在一旁,低声道:“公子,首领让我们带了一些能够压抑晕船的药,是太医院的方子,您试一试。”一瓶药被递到了谢怀瑾手中,但青年只拿在手中并未打开,低垂着眸让烛一先出去。烛一不敢多言,起身出去了。夜间时,果真如辞盈所言,起了大浪。便是辞盈也有些晕,谢然也有些,从来没有坐过船的茹贞反倒是最不晕的一个,茹贞扶住辞盈:“我们下次走陆路好了,辞盈,吃一点压一压。”一瓣桔子被茹贞放入辞盈嘴中,酸涩的味道传来的时候,辞盈觉得自己的头晕真的好了一些。另一个房间,谢然敲开了李生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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