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神雷的光芒缓缓散去,天地间恢复了原有的色彩。
高台之上,那个曾不可一世,化身三首魔君的冯渊,连同他那足以毁灭山庄的禁术“黄泉魔爆”,都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残肢断臂的血腥。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般,被那一道蕴含着无上审判神威的紫色雷光,从这个世界上,从因果层面,被彻底地、干净地抹除。
风,吹过萧家山庄的废墟,卷起一地狼藉。
楚玄收回按出的手掌,负手而立。
他衣袂飘飘,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而非抹杀了一位半步元婴的魔道巨擘。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数百名刚刚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各派天骄,此刻全都呆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木雕。
他们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瞳孔深处倒映着楚玄那道并不算魁梧、此刻却伟岸如神只的背影。
震撼、骇然、敬畏、狂热……
种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胸膛里剧烈翻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他们见证了冯渊的恐怖,感受过死亡降临的绝望,也曾为楚玄借来万里山河之力的神威而震撼。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刚才那终结一切的紫色神雷,来得更加颠覆认知!
那不是凡人的力量。
那是神罚!是天谴!
是至高无上的“道”的显化!
不知过了多久,这死寂的氛围,终于被一道压抑不住的、剧烈的喘息声打破。
是张凌云。
这位龙虎山天师府的年轻翘楚,此刻正用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玄。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激动与战栗!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真正的“道”!
在龙虎山,他被誉为百年不遇的天才,将《正一盟威符箓》修炼至极高境界,引以为傲。
可直到今天,在亲眼见证了楚玄那直指大道本源的点拨,以及这神罚般的紫霄神雷之后,他才幡然醒悟。
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符箓之术,与楚玄所展现的“道”相比,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何其可笑!
“噗通!”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张凌云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膝一软,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不,不是跪。
他上身挺得笔直,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朴的道印,对着楚玄的背影,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道门大礼。
这是弟子拜见祖师的至高礼节!
“楚……楚真人!”
张凌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狂热。
“救命之恩,张凌云没齿难忘!”
“今日,凌云方知,何为大道,何为高人!”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神光湛湛,一字一顿,声震四野。
“从今往后,我龙虎山天师府年轻一代,唯楚真人马首是瞻!”
石破天惊!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人群中轰然炸响!
这不仅仅是张凌云个人的臣服,他代表的,是玄门正宗之首,龙虎山天师府的未来!
他的话,像是一个被按下的开关。
“昆仑派弟子,谢楚真人救命之恩!”
“蜀山剑派弟子,谢楚真人再造之恩!”
“我等,愿尊楚真人为我辈领袖!”
一名又一名身份高贵、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各派天骄,此刻全都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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