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道路两旁热火朝天的景象:
巨大的熔炉火光熊熊,赤膊的工匠挥汗如雨,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正在锻造修补着刀剑铠甲;另一侧,成排的士兵在军官指挥下,紧张而熟练地组装、擦拭着新式的枪械,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军营弥漫着一种大战将临的紧绷感。
“这是在…备战?”夏诺尔看似随意地询问带路的守卫小队长。
小队长瞥了他一眼,想到对方手持的是家族的令牌,再加上以后多半也是同袍,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嘛。西南那些异民族蛮子,最近像吃了火药似的,小股袭扰就没断过,越来越频繁,下手也越来越狠。这鬼天气和地形,对他们有利,对我们就是折磨。”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
“更麻烦的是北边…听说冒出来个什么‘革命军’,最近在西南也开始冒头,口号喊得震天响,到处招兵买马,搅得人心惶惶。
上面催得紧,要求我们不仅要守住西南,还得随时准备抽调人手北上镇压…唉,这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夏诺尔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中的怨气:“有仗打,对军人而言不是晋升和立功的机会?你似乎…并不期待?”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小队长的痛处,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夏诺尔,眼神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愤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机会?哼!如果是以前莱恩将军还在…我们西南军团何至于此!兄弟们打仗是为了帝国,为了守护边境!不是给你们这些…”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硬生生将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眼神复杂地看了夏诺尔一眼,颓然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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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也是家族的人,到了里面,自然会明白。走吧,就在前面了。”
夏诺尔心中了然。
看来这第17兵团,乃至整个西南军团,内部矛盾不小。
前任主将莱恩似乎威望极高,而现状却让这些基层官兵极度不满。
“凯撒家族之人”这个身份,在这里恐怕也未必是通行证。
很快,他们来到一片相对核心的营区,停在一座比其他营帐更大、门口有持戟卫兵把守的帐篷前。
“就是这里了,里面是负责咱们第17兵团的穆雷团长。你自己进去吧。”
小队长说完,像是急于逃离某种压抑的氛围,转身快步离去,连头都没回。
夏诺尔站在营帐外,雨声淅沥。
他环顾四周,士兵们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疲惫、麻木或隐忍的愤怒,彼此间交流甚少,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的不安感,比外面的雨雾更加浓重。
这个军营,像一座压抑的火山。
看来想要彻底融入进来还得慢慢来!
“是凯撒·夏诺尔吧?进来!”一个粗犷洪亮、如同滚雷般的声音从营帐内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夏诺尔掀开厚重的防水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内部空间宽敞,陈设简单却透着军人的硬朗。
一张巨大的兽皮铺在地上,中央摆放着沙盘地图。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宽大的硬木桌案,桌案后面,端坐着一个如同铁塔般的男人。
初次见面,我叫穆雷,西南军团第17兵团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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