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意念层面)的咆哮,如同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张摇光一个激灵,意识瞬间归位,猛地睁开眼。
只见面前的光幕上,书仙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此刻涨得通红,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正对着他怒目而视!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不知何时被一个透明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能量圆球给罩住了!虽然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天仙台和旁边一脸焦急的林仙儿,但感觉上,自己和他们之间仿佛隔了无尽星河,被彻底“隔离”了!
“前…前辈?”张摇光有点懵,“您这是……把我封印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感觉自己像被城管抓了的无证摊贩。
“什么事?!”书仙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光幕,“你问我什么事?!你一个金丹境的小虾米,是怎么把‘仙界道印’给激活的?!这完全违背了天道规则!老夫活了十几万年,从上古洪荒到如今,就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你到底是什么怪胎?!”书仙一边吼,一边上下打量着张摇光,眼神像是在看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变异生物,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不可能…没道理啊…难道是天道bug了?…”
“书仙爷爷!您消消气!”旁边的林仙儿急得直跺脚,对着光幕喊道,“摇光哥他就算做了什么,肯定也是无心之失!您先把他放出来好不好?”可惜书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和愤怒中,对她的求情置若罔闻。
“仙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张摇光只能隔着“玻璃球”向林仙儿求助,一脸无辜加茫然。
林仙儿连忙解释:“摇光哥,是这样的。我在这里参悟的时候,感应到天仙台上有一个非常微弱的六芒星印记,和我精神力隐隐有联系。我觉得可能是关键,就一直在尝试和它建立更深层的连接。前几天终于成功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能稍微控制一点天仙台了,能引导周围的仙灵气,还能模糊地感应到这个小世界里所有植物的状态!”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然后书仙爷爷就出现了,他夸我悟性很高,说我已经‘入门’了,只要再花些时间,就能获得这座‘木系天仙台’的传承。他还说……说……”林仙儿掩嘴轻笑了一下,“说摇光哥你就是个笨蛋,只是看起来聪明而已,肯定还在瞎琢磨呢。”
张摇光:“……”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至于书仙爷爷为什么封印你,”林仙儿收起笑容,正色道,“好像是突然发生的。其实我也有点感觉,就是最近书仙殿里的仙灵气,好像……嗯……流失得比平时快了一点?我以为这是参悟或者天仙台运转的正常消耗,就没在意。结果书仙爷爷刚才突然出现,说流失速度太异常了,远超负荷,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他出来一查,为了验证是不是你的问题,就把你暂时封印隔离了。结果……果然是你这边在‘漏气’。”林仙儿无奈地看了张摇光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哥,你怎么总能整出点新花样?
光幕上的书仙似乎终于从“世界观崩塌”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灵体需不需要呼吸),眼神复杂地看着被“关”在球里的张摇光。
“小子,”书仙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置信,“看来是老夫眼拙,低估你了。也许……你就是这个所谓‘大运时代’的天命之子候选人?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为何如此违背常理之事会发生在你身上。老夫本意,只是想你们之中有人能初步关联上老夫留在天仙台的道印烙印,借此间接掌控天仙台,获得传承资格。”
他指了指林仙儿:“就像这小丫头做的那样。可你倒好!”书仙的音调又忍不住拔高,“你直接在自己丹田里,把正版的、需要天劫淬体后才能承载的‘仙界道印’给生造出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像个无底洞,在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抽取书仙殿核心空间的仙灵气!这书仙殿流落凡界,仙灵气用一点少一点,只能靠吸收试炼修士散逸的精神力,像蜗牛爬一样缓慢再生,勉强维持个平衡!现在被你这一通猛吸,库存都快见底了!再让你吸下去,整个小世界的根基都会被抽干,最终崩溃自毁,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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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仙痛心疾首,仿佛看着自家粮仓被硕鼠搬空的老农:“老夫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立刻、马上把你送出去!传承之事,就交给这小丫头了。反正你这种‘怪胎’,天命之子,也不差老夫这点微末机缘。只盼你日后在那场席卷诸天的‘末世劫’中,真能如预言般发挥点作用,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力挽狂澜?”书仙说到最后,浑浊的老眼中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期许,仿佛在张摇光这个“怪胎”身上,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之光。
张摇光听完,冷汗都下来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无意中捅了多大的篓子,差点把人家老巢连同传承一起给吸没了!他连忙隔着能量罩,对着书仙的光影深深一揖,语气诚恳无比:“书仙前辈!小子鲁莽无知,险些酿成大祸,毁了前辈道场与小世界!恳请前辈恕罪!”
书仙看着他那副真心实意认错的样子,怒气也消了大半,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不知者不罪。好在发现及时,损失尚在可控范围。老夫这就送你出去。你且在外等候,用不了多久,这小丫头完成最后的传承步骤,自会出去寻你。从今往后,这书仙殿小世界,便是她的了。老夫……也算功德圆满,可以安心隐退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殿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你出去等吧,不会太久。”说完,书仙光影大袖一挥。
罩着张摇光的那个能量圆球,瞬间光芒大盛,然后“咻”地一声,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撞开了紧闭的书仙殿大门,朝着殿外飞射而去!
殿外,老镇长正盘坐在殿前广场上,闭目养神,实则内心也在嘀咕这俩小辈进去这么久还没动静。突然——
轰!殿门洞开!
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球炮弹般射了出来,“啪叽”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殿前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圆球落地即碎,光芒消散。
烟尘(意念中的)弥漫中,一个人影灰头土脸、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是张摇光。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可能只是心理作用),抬头就对上了老镇长那双写满惊愕和探究的眼睛。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嗯…”张摇光清了清嗓子,努力挺直腰板,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高深模样,对着老镇长露出一个自认为从容淡定的微笑(实则略显僵硬):“镇长,幸不辱命,在下已接受完书仙前辈的传承。现下需在此等候我的朋友出来。”
说完,他也不管镇长信不信,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要开始修炼了别打扰我”的架势。
老镇长看着张摇光那故作镇定的背影,又瞅了瞅那扇缓缓关闭、仿佛带着点“嫌弃”意味的殿门,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默默地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心中却翻腾着一个无比清晰且笃定的念头:
“这小伙子……怎么看都像是被人从里面给轰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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