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用朱砂写下的批注,如同凝固的鲜血,格外刺眼!
裴行俭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钉在林文静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彻底撕碎了这山谷清晨虚伪的平静:
“好字!真是好字!”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书页上一处朱砂批注旁,那笔锋转折处的钩挑,那撇捺间特有的、力透纸背的锋芒,与他记忆中那份绝密卷宗里杨恭仁亲笔奏折上的朱批一模一样!
分毫不差!
“林老相公!”
裴行俭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摩擦,
“您在这深山老林里养蜂避世,修身养性,真是雅致!可这蜂箱深处藏着的,怕不是什么蜜糖,而是怎么都化不开的血痂吧?!这卷《盐铁论》上的批注,这笔走龙蛇的朱砂字迹,您告诉小子,除了当年以‘铁腕’着称、尤好在此书上批注得失的杨恭仁杨都督本人,这天下,还有谁能写得出来?‘蜂王只在箱内称尊’?老相公,您这尊,怕是戴了许久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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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仿佛一道无形的霹雳在林文静头顶炸开!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蜂箱上,几只受惊的蜜蜂嗡嗡飞起。
他那佝偻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在晨光下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被彻底洞穿的惊骇、无处遁形的绝望,以及一种深埋多年、猝然被挖出的剧痛!
“你、你到底是何人?!”
林文静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温和,只剩下惊涛骇浪般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裴行俭,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我是谁不重要。”
裴行俭上前一步,气势如山岳倾轧,将那卷《盐铁论》举到林文静眼前,逼视着他,
“重要的是您是谁!您躲在这荒山野岭,养蜂度日,为了什么?为了替杨恭仁看守那个秘密?还是为了替自己赎当年那份‘罪’?”
他刻意咬重了“罪”字,如同重锤敲击在林文静的心防上。
“武德九年!玄武门血案之后!杨恭仁秘密转移的那个女婴!她在哪儿?!”
裴行俭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锥,一字一句,凿向林文静最后的防线,
“那个孩子!那个隐太子的血脉!现在何处?!”
“隐太子”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文静苦苦支撑的心防!
他猛地闭上眼,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冰冷的蜂箱才没有瘫倒。
两行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顺着他布满深刻皱纹的脸颊蜿蜒而下,砸在脚下冰冷的泥土里。
长长的、带着无尽悲怆和痛苦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
“唉,天意、天意啊!”
他睁开泪眼,眼神空洞地望着雾气弥漫的山谷,充满了认命的灰败,
“老夫都躲到这鸟不拉屎的绝地了。像个活死人一样守着这堆蜂箱,本以为能把这把老骨头和那些见不得光的旧事,一起烂在这山沟里。”
他惨笑一声,声音嘶哑破碎,
“终究是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抬起颤抖枯瘦的手,指向茅舍的方向,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砸在裴行俭心上:
“那女婴,当时尚在襁褓,瘦弱得很。杨都督亲自抱来,只说‘此乃故人之女,托付于你,好生看顾,莫问来历’。”
他眼神恍惚,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
“老夫当时哪里敢问?又哪里敢想,这竟是---”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段记忆甩出去:
“老夫给她起个乳名,叫‘阿绣’。只盼她能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平安长大。”
“阿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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