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基地的晨光透过会议厅的舷窗,在地面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赵宇站在光斑边缘,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物件——那是父亲留下的旧螺丝刀,木柄被岁月磨得发亮,顶端还沾着2125年修复元脑服务器时的铜锈。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胸前别着的“星际算力联盟”徽章还带着新铸的凉意,与五年前在元脑算力学院时穿的定制西装,像是两个世界的物件。
“赵顾问,联盟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林科主席让我来叫您。”门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赵宇深吸一口气,将螺丝刀重新揣回口袋——这是他每次重要场合都会带的东西,像是父亲在陪着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当年那个靠“记忆植入器”作弊、张口闭口“元脑继承人”的赵宇,早该被留在过去的时光里了。
会议厅内已经坐满了人,不同文明的使者形态各异:星核文明的共生者03依旧是温暖的金色光粒,水晶文明的使者是半透明的棱柱体,说话时会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藤蔓文明的使者则是由绿色藤蔓缠绕而成的人形,身上还开着细小的白色花朵。赵宇的座位在林科旁边,桌上放着一份打印好的“人类算力平权报告”,封面是他亲手画的——左边是元脑时期的脑波采集舱,右边是现在的太阳能算力板,中间用一条虚线连接,像是跨越黑暗的桥梁。
“紧张吗?”林科递过来一杯温好的算力茶,杯子上印着意识家园的菜园图案,“当年你在算力学院和我抢‘最佳技术奖’时,可没这么拘谨。”
赵宇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突然笑了:“那时候不懂事,觉得技术是用来争高低的,现在才知道,技术是用来搭桥梁的。”他顿了顿,翻开桌上的报告,第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2143年在火星基地,他和林科、叶梓一起破解元脑遗留服务器时拍的,照片里的他满脸烟灰,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您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刚知道父亲是被元脑欺骗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是您说‘错的不是出身,是选择’。”
林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报告封面上:“现在你用行动证明了这句话——从优化全球算力分配算法,到帮贫民窟改造旧设备,再到给其他文明做技术适配,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拆‘元脑继承人’的标签,建‘平权推动者’的桥。”
会议开始的铃声响起,共生者03的金色光粒悬浮在会议厅中央:“今天我们召开星际算力联盟第三次全体会议,核心议题是‘分享对抗算力垄断的经验’。首先,有请人类文明的技术顾问赵宇,分享人类从‘算力垄断’到‘全球平权’的实践。”
赵宇站起身,走到讲台前,身后的大屏幕上自动播放出人类算力平权的时间线:2142年林科穿越,发现元脑剥削;2143年火种开源社揭露“意识收割计划”;2144年全球分布式算力网络建成;2145年星际网络对接;2146年太阳能算力板推广,脑波能源淘汰……每一个节点旁,都配着真实的照片:张姐在贫民窟修设备的背影、老陈在开源社仓库讲课的侧影、阿明在非洲草原铺太阳能板的笑容。
“人类对抗算力垄断的第一步,是‘看见痛苦’。”赵宇的声音平稳却有力,大屏幕上切换出元脑时期的照片——休眠的贫困人口躺在脑波采集舱里,贫民窟的孩子因为算力不足,连记忆备份都做不了,“我父亲曾是元脑的技术高管,他早期也想推动‘全民算力’,却被CEO以‘技术需要代价’为由打压。直到2143年,我在父亲的笔记里发现了‘2040年自愿捐赠者名单’,才知道父亲也是受害者——他以为自己在做‘推动文明’的事,其实是在帮元脑剥削。”
他调出父亲的笔记投影在屏幕上,其中一页用红笔写着:“今日见一贫民窟母亲,为给孩子备份记忆,抵押十年寿命,吾心甚痛。若技术不能普惠,何谈文明进步?”“这是我父亲2128年写的,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元脑的问题,却无力改变。”赵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曾经以为,只要继承父亲的技术,就能‘纠正错误’,后来才明白,纠正错误的不是技术,是‘把人放在第一位’的初心。”
水晶文明的使者突然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像是水晶碰撞:“我们文明也面临类似问题——少数‘技术贵族’垄断算力,普通个体连基础意识存储都做不到。您提到的‘算力分配算法’,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吗?”
赵宇立刻调出算法的核心代码,屏幕上的绿色代码流缓缓滚动:“这是我结合父亲的‘动态配额理念’和林科的‘离线编译’优化的算法,核心是‘按需分配,多劳多得’——比如老人、孩子、病人,自动获得基础算力配额;愿意参与公益服务的,比如修设备、教技术,能获得额外算力。我们在西城区贫民窟试点时,三个月就让基础算力覆盖率从30%提升到了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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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切换出贫民窟的实时画面——张姐正带着几个年轻人,给一位老奶奶安装太阳能算力板,小诺趴在旁边,手里举着一张画,上面画着赵宇和太阳能板,旁边写着“赵宇哥哥,谢谢你”。“这位张姐,曾经为了修复情感机器人,抵押了五年寿命;现在她的维修站,每天免费帮200人修设备。她常说‘算力不是奢侈品,是生活必需品’——这句话,也是我们推广算法的核心原则。”
藤蔓文明的使者此时晃动了一下藤蔓,白色的小花轻轻摇曳:“我们文明的栖息地多在沙漠、冻土,太阳能不足,风能不稳定,你们的‘太阳能算力板’能适配吗?我们试过很多技术,都因为环境问题失败了。”
赵宇笑着点头,调出改造后的“风光互补算力板”设计图:“我们在南极科考站和非洲沙漠都做过适配——在算力板边缘加‘微型风叶单元’,用的是废弃易拉罐的铝皮,成本低,还能回收;晶体层加入‘抗冻涂层’,零下40℃也能正常工作。上个月,我们帮藤蔓文明的‘绿洲部落’安装了1000块,现在他们的孩子能在算力教室学习,老人能随时备份记忆,不用再依赖‘技术贵族’的施舍。”
屏幕上切换出绿洲部落的画面:绿色的藤蔓缠绕着金色的算力板,孩子们在虚拟教室里学习星际文字,老人们围在算力终端旁,笑着查看自己的意识备份。藤蔓文明的使者看到画面,藤蔓上的花朵瞬间绽放得更鲜艳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算力公平’!谢谢您,赵顾问!”
会议进行到一半,赵宇突然请工作人员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意识家园里的数据幽灵“矿工老周”的采访。视频里,老周的意识已经基本完整,他正带着其他数据幽灵,在虚拟的“算力工厂”里教现实中的矿工安全操作:“当年我在元脑的矿上,因为算力不足,连女儿的生日都记不住;现在赵顾问帮我们改造了‘意识教学系统’,我们能教更多矿工安全采矿,不用再像我当年一样,差点连意识都丢了。”
“这是我们最近在做的‘意识技术反哺现实’项目。”赵宇解释道,“很多数据幽灵都有专业技能,比如老周的采矿技术、李工程师的编程技术,我们通过‘意识投射’,让他们能教现实中的人,既帮数据幽灵找回‘存在价值’,也让技术能更普惠地传播。”
会议结束时,共生者03的金色光粒再次悬浮到中央:“根据各文明的投票,一致同意授予赵宇‘星际算力联盟杰出顾问’称号,负责统筹‘跨文明算力平权技术推广’项目。”当金色的徽章从光粒中分离,缓缓落在赵宇手中时,会议厅里响起了不同文明的欢呼声——水晶文明的“叮咚”声、藤蔓文明的“沙沙”声、人类的掌声,交织成跨越宇宙的赞歌。
走出会议厅时,叶梓正靠在走廊的舷窗边,手里拿着编程器,屏幕上是父亲的笔记。“没想到你会把我爸的‘反制算法’融入跨文明技术里。”她笑着说,将编程器递给赵宇,“我爸要是知道,肯定很开心——他当年最遗憾的,就是技术没能用来帮助更多人。”
赵宇接过编程器,翻到笔记里的某一页,上面写着“技术无国界,平等无文明”:“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顿了顿,看向舷窗外的地球,“还记得五年前在算力学院吗?我用‘记忆植入器’作弊,被你和林科揭穿,那时候我觉得你们是我的‘敌人’;现在才明白,你们是帮我走出‘元脑阴影’的人。”
叶梓笑着摇头:“是你自己选择了‘救赎’——当年你明明可以继承元脑的‘遗产’,却选择和我们一起拆了它;明明可以只做技术研发,却选择跑遍全球的贫民窟、部落,帮普通人修设备。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元脑继承人’,是‘平权推动者’,是你自己挣来的。”
当天下午,赵宇受邀去西城区贫民窟的“算力学校”讲课。当他走进教室时,孩子们瞬间围了上来,小诺举着一张画跑在最前面,画上是赵宇和太阳能算力板,旁边写着“赵宇哥哥,我们的算力板能连星际网络啦!”
张姐笑着走过来,递给赵宇一杯刚泡好的算力茶:“你上次帮我们改造的算力板,现在能向星际网络输送多余的算力,每个月能赚200算力币,足够孩子们买‘星际教育记忆包’了。”她指着教室墙上的“算力平权时间线”,上面贴着赵宇的照片,旁边写着“赵宇哥哥,帮我们实现了星际算力梦”。
赵宇蹲下来,摸了摸小诺的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张姐修设备,你们学习,阿明在草原铺算力板,我们一起,才让算力公平落地。”
傍晚,赵宇独自来到月球基地的“平权纪念碑”前——碑上刻着所有为算力平权牺牲的人,老陈的名字在最前面,旁边还刻着他的名言:“出身不能定义人,选择可以。”赵宇从口袋里掏出父亲的旧螺丝刀,轻轻放在碑前:“爸,我做到了——我没继承元脑的垄断,我继承了你的初心,帮更多人获得了算力公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出身,被剥夺拥有技术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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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份“跨文明算力推广计划”:“明天要去藤蔓文明的绿洲部落,准备好带他们一起建‘算力农场’了吗?”
赵宇转过身,笑着点头,手里的“杰出顾问”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光:“准备好了。以后,我们要让‘算力平权’的种子,撒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地球的贫民窟,还是藤蔓文明的绿洲,每一个生命,都该平等地拥有算力,拥有记住美好、创造美好的权利。”
林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遥远的星空:“你证明了‘救赎’的可能性——无论出身如何,无论过去有过怎样的错误,只要选择朝着公平、正义的方向走,就能成为照亮别人的光。这才是‘星际算力联盟技术顾问’这个身份,最珍贵的意义。”
当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纪念碑上时,赵宇知道,他的“新身份”不是结束,是开始——他要带着父亲的初心,带着老陈的期望,带着所有为平权努力过的人的祝福,在宇宙中搭建更多“公平的桥梁”,让每一个文明、每一个个体,都能平等地拥有算力,拥有“不被遗忘、不被剥削”的权利。而那个曾经的“元脑继承人”标签,早已被留在了过去,被太阳能算力板的光芒,被贫民窟孩子的笑声,被跨文明的赞歌,彻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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