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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第8章母子

早朝完后，元祈要去太后宫中请安，母子会面，自然无须太多随从。晨露上午就得了空闲。

她才回到自己院中，便听得有人轻轻敲扣门扉。

开门一看，是梅嫔独身前来。

已是初春，她却被白狐裘裹了个团子似的，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脱下。

&ldo;才前后几步的路，就非要我穿这累赘……姑姑也忒折腾人了！&rdo;

她抱怨着，见了晨露，&ldo;咦&rdo;了一声，她睁大了眼睛，好奇仔细打量着：&ldo;姐姐你今天穿得很不一样……&rdo;

&ldo;这是尚仪大人当值时的朝服。&rdo;

梅嫔身边的岳姑姑出现在门口，她手中端着福寿镶字漆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ldo;娘娘，您好歹体恤奴婢们一下，喝完药再出门……您刚才嘴里答应着，一转眼就跑来这里，可让人好找！&rdo;

她嘴上埋怨着，手却已利落地把药端到桌上，接着，从容不迫地给晨露行礼：&ldo;见过尚仪大人。&rdo;

晨露知道她是宫中主事，更是梅嫔母亲的陪嫁，一向很得看重，笑着止住她：&ldo;姑姑不必多礼，还是伺候你家主子喝药吧！&rdo;

岳姑姑端起碗，以白玉汤匙舀起，妥帖地喂入梅嫔口中。

药的奇异热香，隐隐透出，在房中氤氲。

晨露眸中一凝，仔细闻了闻，确认自己所记不谬，问道：&ldo;这药是从哪里来的？&rdo;

岳姑姑道：&ldo;是皇上让太医配成的，黑黢黢的一大包，都是龙眼大小的颗粒。据说是养气安胎的独门方子‐‐怎么，有什么不对吗？&rdo;

她人老成精，亦是富贵人家浸润出来的，听着话气，立刻警觉起来。

晨露失笑，摇头道：&ldo;姑姑谨慎太过了，我只是觉得，这药闻着奇香，不象宫中太医的手笔。&rdo;

岳姑姑松了口气：&ldo;尚仪请恕老奴多疑，实在是这节骨眼……&rdo;

梅嫔在旁边听着，觉得话题沉闷，兼而凶险不吉，便笑道：&ldo;姑姑太过小心了，朗朗乾坤，哪能出了那种邪事？&rdo;

晨露看着她，只见她喝完了汤药，正无事把玩着身上镂金镶玉的玲珑。

那玲珑只得鸽卵大小，玉质本是雪莹无瑕，内里分得九层，层层相套，又分别镂成各种图案，以纯金描点，又饰有米粒大小的红宝，宝光四she，略一晃动，就有悦耳风声。

这样巧夺天工的玩意，就是在宫中，亦不多见。

梅嫔手中拨弄着，脸上漾起稚嫩甜美的笑容，盈盈大眼里满是清澈和纯真。

她家中亦是小富，诗礼传家，素来得父母宠爱，在宫中不久，又得到皇帝的眷顾，可说是从未尝过愁苦滋味。

岳姑姑看着这副光景，惟有苦笑，深觉肩负重担，想起一事，又叮嘱道：&ldo;娘娘，一大早皇后那边就传下话来，邀请后宫妃嫔去她宫中赴宴，您没忘吧？&rdo;

梅嫔立即拍手，雀跃道：&ldo;对了，时辰到了，我该去换装了‐‐等会可以尝尝皇后那边的密制雀珍了，上次赐了给我，那味道实在是好。&rdo;

岳姑姑一听，大为惶急：&ldo;老奴正要说到此处，娘娘请千万谨记，食物之类，只有等大家入口，方可尝试，还有要用银制碗筷……&rdo;

她想起晨露也在，口中若有若无的解释道：&ldo;其实皇后娘娘再是贤德不过，可是宫中大宴历来人多手杂，我家娘娘又怀了龙裔……&rdo;

她眼前一亮，对着晨露道：&ldo;尚仪您下午不当值吧，不如您和我家娘娘一起去‐‐也好认识拜望一下诸位娘娘，她们都不识得您呢。&rdo;

晨露一听，就心中雪亮，好在皇帝本意就是如此，也就顺水推舟应了：&ldo;晨露本就该拜见各位娘娘‐‐只是我本微末，又不请自去，皇后娘娘未免见怪。&rdo;

梅嫔立即反驳：&ldo;才不会呢，皇后娘娘对人谦和，为人很好。昨天晨省时，她还问起姐姐你呢，说不知是怎样灵巧知礼的女子！&rdo;

手伸得好快！晨露暗道，于是笑道&ldo;恭谨不如从命&rdo;，一行人换过装束，去往昭阳宫中。

……

这边厢，后宫妃嫔早早就穿衣梳妆，准备赴宴，太后的慈宁宫中，却是雍睦和祥，母子兄弟欢聚一堂。

元祈到得太后宫中，远远就听见元祉那华丽清朗的笑声。

他进入正殿，先给太后端正行了大礼，坐在叶姑姑亲手奉上的座椅上，这才有空暇去看自己的三弟，静王元祉。

多日不见，这位朝野侧目的风流王爷，仍是不改以往习性，一身的金灿奢华。只见他头戴金冠，上镶大颗夜明珠，光华灿烂，手间一道龙纹扳指，翠碧通透。他全身华服宝履，腰间却只得一抹异彩，仔细看去，竟是古楼兰最神秘的&ldo;月神泪&rdo;。

这样一身珠玉，换作他人，定是伧俗不堪，可这位静王佩来，却更映得姿容非凡，恍若神仙中人。

静王规规矩矩行大礼参见后，才笑谓皇帝：&ldo;多日不见，皇兄瞧着格外精神，怪不得说，人逢喜事精神慡。&rdo;

不等他回答，又坏笑着回太后道：&ldo;母后刚才说，怕皇兄劳累过甚，其实一点也不用担心……皇兄很是康健，这不是，梅嫔娘娘有孕了！&rdo;

皇帝被这惫懒无赖的家伙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学着旧时模样，把他拎过来扼个半死。只得用眼严瞪，却更换来他得意情状。

太后瞧着两人并坐，皇帝一身简捷清慡，对着静王奢华极致，心中暗叹两人禀性，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被静王元祉逗得笑呛，喝了一口茶，才缓过来，笑着指定两人：&ldo;到我这里还这样淘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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