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刺杀不可能是丐帮的人,也不是高梁饴,那么当夜出现在客栈的,还有谢禾和那两个和尚。
当然,还有阿远。他不得不怀疑阿远,因为阿远的背后是铜鸟堂。
桓秋宁顶着额头,清醒之后,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昨夜的人命债,该好好地清算清算了。”
若是冲他桓秋宁来的那还好,以命偿命就是了,但是他们竟然敢对照山白动手,这可就不是一条命的事儿了,桓秋宁要让他们千倍万倍的偿还,要让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客栈大厅,谢禾跪在地上,抱着脱臼了的胳膊,哭诉道:“你们是恶霸呀!昨天晚上我一进疱屋就被人放倒了,今早才醒过来,一醒过来我就脱臼了!”
谢禾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高梁饴说:“他能为我作证!昨天晚上有人要杀我,是他救的我!你们都是我大爷,我亲大爷行了吧?我都快疼死了,你们别绑着我了。”
听罢,桓秋宁回头看向高梁饴。
高梁饴见到谢禾那副窝囊样,虽然他一脸嫌弃,却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桓秋宁无奈一笑,他问:“昨天晚上那个店小二呢?”
“死了。”高梁饴从一众尸体中拖出了最肥壮的一个,“他就是昨夜行刺的刺客之一。昨天晚上他把那人打晕了,扔在了疱屋的草堆里。”
“喂,我怎么就成了‘那人’啦!”谢禾胳膊脱臼了不能动,但是腿还是好的。他既蹬又踹,冲高梁饴道:“拜托,我有名字的好吧,我叫‘谢禾’!你听见了吗?!”
高梁饴挠了挠耳垂,没理他。
“烦死啦!本公子怎么会落到一群恶霸手里,老天爷你好狠的心哪!”谢禾在大堂内又哭又闹,唱独角戏。
桓秋宁查探完刺客的尸体后,确认里头没有铜鸟堂的人,于是他排除了阿远的嫌疑。他问高梁饴,“那俩和尚呢?”
高梁饴道:“还在二楼。”
桓秋宁心觉不好,照山白还在客房内。他抓起软剑,踩着木桌顷刻间飞上了二楼。
“别走啊,我的胳膊要疼死啦!”谢禾心如死灰地叫喊,见桓秋宁没了人影,他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高梁饴,颤颤巍巍地说:“高梁饴,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的胳膊真的要坏掉了。”
高梁饴冷着脸,“啪”地把匕首砸在了桌子上。
谢禾吓得一哆嗦,他委屈巴巴地说:“丐——帮主,帮主,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可怜的胳膊安回去?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亲大哥!之前是小弟有眼无珠了,大哥,呜呜呜,我认错了,行不行吗?”
哪有什么名流雅客的风度,那都是刻意地凹出来的!谢禾一边装可怜,一边夸赞高梁饴,他说:“我见帮主气度不凡,有勇有谋,方才知丐帮才是天下第一帮!善哉妙哉,以后丐帮的兄弟们也是我谢禾的兄弟!”
眼见着高梁饴朝他走了过来,谢禾吓得立刻往后挪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在了木桌上,再也没法往后退。
他一条胳膊放在腿上,一条胳膊抱着头,龇牙咧嘴地求饶道:“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乱来!”
高梁饴冰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他演。
谢禾放下手,视线落在了高梁饴的脸上。他的皮肤黝黑,像广袤无垠的黑土高原,脸颊因为常年遭受暴晒而裂开了很多道口子,甚至能看见里头的嫩肉。
谢禾的视线从高梁饴的脸上不断下落,停在了他的胸骨上。真真是瘦的皮包骨头,一个人怎么能瘦成个样子,像那坟头里爬出来的骷髅一样。
看着看着,谢禾突然有点心疼他。
“看什么呢?”高梁饴按住谢禾的肩膀,“闭上眼。”
“啊,为什么要闭眼。”谢禾偏要睁着眼,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肩胛处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你要死哪!疼死我了,你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啊!你就不能轻点吗?”谢禾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兔子,嗷嗷大叫。他低下头,抱住高梁饴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没有肉,全是骨头,硌牙。
“嘶。”高梁饴吸了一口冷气。他抽回胳膊,踹了谢禾一脚,把谢禾连人带桌子踹到了后头。
谢禾抱着胳膊大哭了一场,没人理他,他哭了一会自己就老实了。
小少爷端着架子,努着嘴走到高梁饴身边,跟蚊子哼似的说了句:“谢……谢了。”
高梁饴也跟没听见似的,抓起桌子上的匕首,头也没回就走了。
“哼。”谢禾瞬间炸了毛,他翘了翘鼻尖,指着高梁饴的背影,大骂道:“我才是你大爷!”
高梁饴迈过门槛,见到了客栈外似火的烈日,而桓秋宁迈过门槛,见到的却是微弱的烛光。
回到二楼后,桓秋宁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客房,见照山白安然无事后,他悄悄地退出了客房,沿着楼梯走到了最北头。
他停在客房外,用短刃在窗户纸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一面铜镜。
铜镜中映着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像一张涂满了白粉的面皮。
坐在镜子面前的人将匕首插入面皮中,从眉心处一路向下,划到了下唇的位置。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扒着面皮,把那张脸从裂缝处撕开,露出了一双冰冷狠厉的眼睛。
很快,那双手把整个张脸完全撕开了,如瀑的青丝从皮下露了出来,他的头发黑的纯粹,像是被墨汁浸透过一般。比墨黑的鸦发还要深不见底的是那双深邃无光的眸子。
桓秋宁早有预料,一个修佛之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除非他是个假僧。
然而桓秋宁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假僧身边的小僧人,不像人,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跪在地上,给那人递过去了一撮头发,其中有显眼的白发。
那人把那一小撮头发放在了墨汁中,浸泡过后,他拿起一根染了墨汁的头发,插在了自己的头发里。
一根又一根,他把这一撮头发全部插到了自己的头发里。他拿起一把木质的梳子,缓慢地梳着落在身前的头发。
他轻轻地挽起发丝,一半垂落肩头,一般结成宝髻。无钗环之艳俗,唯有一根玉簪,清静自在。
镜中映出了一张俊美如玉的面容,眉如远山,目似冷月,唇线分明,却未染艳色,好似的白樱落入水中的樱瓣。
他的容貌似少年,又似妙女,不浓不淡,如净水映月,既有男子的晴朗轮廓,又透露出了女子的温润气质。
虽然他的神色目中无神,没有一丝悲悯之意,但他的这张脸,确实是一幅超脱色相的观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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