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庞大的组织眼中,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唯一的归宿就是被彻底格式化。
夜色如墨,海风凛冽。
林远航独自驾车,驶向滨海新城外那条长长的跨海大堤。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两样东西——那张承载着母亲遗言的笔记残页,和张芸通过机械臂留下的那个微型坐标发射器。
就在这时,眼前虚空中,神豪系统的界面悄然浮现。
一行淡金色的字体缓缓亮起:“【记忆锚点】系列任务最终阶段激活,进度98%。最终目标解锁:‘源代码继承者’身份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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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航的目光没有在上面停留哪怕一秒。
他甚至没有去查看这个所谓的“最终目标”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连同那个坐标发射器一起,扔进了一个军用级别的信号屏蔽盒中。
他要去的终点,不需要任何系统的指引。
将车停在大堤尽头的灯塔下,林远航独自走向海边。
那里,一艘通体漆黑的快艇,如同蛰伏的凶兽,在夜色下的波涛中静静停泊。
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身影伫立着,正是张芸。
她的身旁,是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透明培养舱,舱内粘稠的液体中,静静漂浮着一枚尚在发育初期的胚胎。
舱体外部的电子标签上,一行字母清晰而刺眼:“LSE-Clone-01”。
林素娥克隆体,一号。
张芸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手里,握着创造与毁灭的权柄。
林远航在距离岸边十米处停下了脚步,任由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焦黑的纸页,迎着清冷的月光,缓缓展开。
快艇上,张芸举起高倍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幕。
当她的视线聚焦在那张残页上时,一向波澜不惊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页纸上,除了母亲林素娥那熟悉的字迹外,下方还有一行崭新的墨迹,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妈,我在你写的路上。”
那一刻,张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仿佛被那行字的主人看穿了灵魂。
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句话面前,轰然崩塌。
她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厉声下令:“启动撤离程序!立刻!”
然而,她头戴的加密通讯器里,传来的却不是下属的回应,而是一个冰冷、陌生的电子合成音:
“张主任,上级指示:终止与目标的一切协作,立即执行‘清除’程序。”
“什……”
张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错愕与恐惧的神情。
她下意识地望向广阔无垠的海面,倒映着漫天星斗的深黑色海水,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
岸上,林远航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地面上。
身后,浪涛翻滚,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回响,仿佛是无数被遗忘的亡魂,在为他送行。
回到车上,他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城市的灯火在远方勾勒出繁华的轮廓,但在他眼中,那一片光明之下,一张更巨大、更隐秘的网,才刚刚显露出狰狞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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