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又对赵虎道:“你挑选二名精锐斥候,随我与军师上山。山路险峻,务必小心戒备。”“是!”赵虎转身吩咐下去,很快便挑选出二名身着皮甲、腰悬短弩的斥候,他们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很快便在山道旁集结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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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轩走到周羽身边,折扇轻摇,目光扫过张小二:“张什长,山路难行,还需你带路。沿途若有什么隐蔽的哨点或陷阱,还请提前告知。”
张小二连忙应道:“军师放心!山上的哨点都是末将与弟兄们布置的,沿途的陷阱也有标记,绝不会让各位受伤。”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牛角哨,吹了一声短促的哨音——片刻后,山林间传来一声回应的哨音,他解释道:“这是营寨的联络信号,让弟兄们知道是自己人,免得误伤。”
周羽点头,对王猛与李岩叮嘱道:“岭下诸事,便拜托二位了。若有紧急情况,可点燃信号烟火,我会立刻下山。”
“世子放心!”王猛拍着胸脯保证,“有猛子在,就算金人来了,也让他们有来无回!”李岩也拱手道:“世子安心上山,军械与辎重之事,末将定会妥善安排。”
安排妥当后,周羽与林文轩、赵虎跟着张小二,沿着山道往山上走去。山道果然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张小二走在最前,脚步轻快,不时伸手拨开路边的荆棘,还不忘提醒众人:“此处有陷阱,大家跟着末将的脚印走,别踩路边的青石。”
赵虎与斥候们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短弩随时准备发射。林文轩走在中间,折扇收起,手指不时触碰路边的植物,低声对周羽道:“这青云岭的植被多是耐旱的松柏,且山势陡峭,若真有敌人来犯,只需守住几个关键隘口,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刘星选在此处建营寨,倒是颇有眼光。”
周羽点头,目光落在山道旁的隐蔽处——那里有明显的人工挖掘痕迹,还散落着一些箭羽,显然是哨点的位置:“刘星向来心思缜密,当年在背嵬军时,他就负责弓兵,如今看来,他的本事倒是一点没丢。”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山道渐渐平缓,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四周用石头垒起了矮墙,墙上插着削尖的木棍,是简易的防御工事。平台上站着几名手持弓箭的士兵,他们看到张小二,立刻放下弓箭,其中一人快步上前,对着周羽等人行了个军礼:“参见张什长!这位是?”
“这位是当年背嵬军的周副统领!”张小二高声道,“快去禀报,就说周副统领亲率大军前来,现已到寨前!”
那名士兵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连忙应道:“是!末将这就去!”说罢,转身往平台后方的营寨跑去。
众人跟着张小二走进平台,只见营寨建在一片山谷中,四周是高大的松柏,营寨的栅栏是用粗壮的松木搭建的,上面缠着铁丝网——那是李岩当年改良的防御设施,没想到刘星竟还在用。营寨内的房屋是用茅草和木头搭建的,却排列整齐,地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透着军人的严谨。
几名穿着旧军甲的士兵正在营寨里擦拭武器,看到周羽等人,纷纷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激动的神色。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声音颤抖:“您……您真的是周副统领?当年您在郾城教咱们骑兵冲锋的战术,末将还记得!”
周羽认出他是当年弓兵营的一名小兵,心中更是感慨:“是我。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营寨后方传来,只见一名身着黑色皮甲的男子快步走来。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形挺拔,面容刚毅,肩上背着一张特制的长弓,箭囊里插着十几支雕翎箭——正是背嵬军“八大金刚”之一,神射手刘星!
刘星走到周羽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背嵬军弓兵营刘星,参见副统领!末将……末将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周羽连忙扶起刘星,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起来吧!当年大军失散,我也找了你们很久。今日能在这青云岭重逢,真是太好了!”
刘星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周羽身后的林文轩与赵虎,又看了看营寨外的山道,激动地问道:“副统领,您是不是带大军来平定金人的?咱们背嵬军的弟兄,终于可以再上战场,为岳将军报仇了!这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说。”
穿过两道隐蔽在松林中的木栅门,眼前现出一座依山而建的木屋——屋顶铺着厚厚的松针,墙身是打磨过的青冈木,门楣上挂着一串风干的野果,既无雕梁画栋的精致,却透着股山野间独有的硬朗。刘星抬手推开木门,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侧身对周羽拱手:“副统领,军师,赵兄,屋内简陋,莫要见怪。”
周羽迈步而入,目光扫过屋内景象:正中是一张用整根黄杨木打造的长桌,桌面被岁月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看痕迹像是当年军营里削木为兵的旧伤;长桌两侧摆着六张粗木凳,凳腿缠着防滑的麻绳;东墙挂着三张弓,一张是背嵬军制式的牛角弓,弓臂上刻着模糊的“岳”字,另外两张是山野猎户常用的木弓,箭囊里插着的箭矢箭杆笔直,箭簇却是用铁匠炉重新锻打的,透着股过日子的仔细;西墙靠着一副残破的玄铁甲,甲片上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甲胄旁立着一杆长枪,枪头虽有锈迹,却被擦拭得锃亮;桌案上摊着一张手绘的青云岭山道图,图上用炭笔标注着水源、陷阱、隐蔽处,角落还写着几行小字,是背嵬军特有的速记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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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还是老样子,走到哪都带着这些老物件。”周羽伸手抚过墙上的牛角弓,指腹蹭过弓臂上的“岳”字,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这张弓他记得,当年在郾城之战,刘星就是用这张弓,在三百步外射穿了金将脖子。
刘星笑着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憨态:“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东西,扔了舍不得。”他转身对着里屋喊了一声,“阿桂,把去年存的云雾尖拿来,给副统领和几位大人沏茶!”
里屋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着个陶制茶盘走出来——少年穿着粗布短打,袖口挽得老高,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的陶盘是粗陶烧制的,盘上摆着一把砂壶、四个粗瓷碗,碗沿还留着手工捏制的纹路。“这是阿桂,”刘星介绍道,“当年在颍昌,他爹娘被金人杀了,我把他带在身边,如今也能帮着打理寨子里的事。”
阿桂怯生生地对周羽等人行了个礼,转身去灶房烧水。不多时,灶房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很快便有一股清冽的香气飘进屋内——那香气不似江南名茶的醇厚,却带着山野间的清新,像是雨后松针混着野花的味道。阿桂端着烧好的热水回来,刘星亲自拿起砂壶,从一个竹制茶筒里倒出茶叶——那茶叶是深绿色的细芽,芽尖带着一点嫩黄,像是刚从枝头摘下来的模样。
“这是青云岭特有的云雾尖,”刘星一边往砂壶里投茶,一边解释道,“只长在山顶岩石缝里,得清晨带露采摘,采回来用松柴小火慢炒,炒好后用竹篓阴干,不能见日头。去年我带着阿桂采了三斤,存到现在,就剩这小半筒了。”他提起热水壶,沸水缓缓注入砂壶,茶叶在水中渐渐舒展,茶汤很快变成浅黄绿色,清透得能看见壶底的茶渣。
阿桂把粗瓷碗摆到众人面前,刘星提起砂壶分茶,茶汤倒入碗中时,那股清冽的香气更浓了,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赵虎端起茶碗,先凑到鼻尖闻了闻,忍不住赞道:“这茶比江南的龙井还香!”他喝了一口,茶汤入口微涩,咽下去后却有一股清甜从喉咙里冒出来,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痛快!比在军营里喝的糙茶强百倍!”
林文轩端着茶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浅啜一口后,眼中露出赞许:“松柴炒茶保留了茶叶的本味,岩缝生长又带了几分金石之气,刘兄好雅致。”
周羽也浅尝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恍惚间竟想起当年在背嵬军大营,兄弟们围着火炉喝糙茶的日子,那时虽苦,却有着同生共死的热血。他放下茶碗,正要开口问刘星这些年的经历,却见赵虎先按捺不住,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老刘,咱明人不说暗话——主公派人去联络岳家军旧部,我记得给你那片区域也送了信,说副统领要在乐河招兵,共抗金人,你怎么没去?这么多年,你躲在这青云岭,难道忘了当年岳将军‘还我河山’的誓言了?”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阿桂端着茶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刘星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泛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沉了下去,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山道图上,久久没有说话;林文轩握着折扇的手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周羽稍安勿躁;周羽看着刘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刘星当年是背嵬军“八大金刚”里最讲义气的一个,当年郾城之战,他为了掩护兄弟们撤退,带着弓兵营断后,硬生生射退了金人的三次冲锋,绝不可能是贪生怕死、忘了誓言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刘星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他端起茶碗,一口喝干碗中的茶汤,粗瓷碗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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