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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袁州土匪李飞虎（第1页）

次日晨光透过隆兴府衙议事堂的格窗，将案上摊开的舆图染得透亮。周羽身着玄色常服，端坐主位，指尖落在舆图上“袁州”二字——那里用朱笔圈着四道深痕，是吴远昨夜加急传回的侦查标记，不仅标注着李飞虎的盘踞点，还特意用红墨写着“匪众五千，多持金军弃械”，墨迹未干，足见事态紧迫。堂下将领早已按序而立，王猛攥着狼牙棒的手骨节泛白，赵虎腰间佩着的青钢宝剑斜跨在身，剑鞘上的缠绳被攥得紧实，连李岩与墨青璃都捧着叠得整齐的军械图纸，纸上还沾着未干的墨痕，显然连夜完善了破敌之策。

“吴远凌晨传回急报，李飞虎自萍乡水域后，收拢了近五千残匪——一半是他原班人马，另一半是溃散的金兵与地痞，如今盘踞在袁州青云山老巢。”周羽声音沉了几分，指腹划过舆图上青云山的三道险隘，“此匪不仅劫掠往来商队，还强征百姓充作壮丁，更将从金军手里捡来的百余副铁甲、三十具旧弩架在隘口土城上。”

话音刚落，王猛“咚”地一声将狼牙棒砸在地面，震得青砖缝里的尘土簌簌落下：“主公！这李飞虎有五千人又如何！先前靠金人撑腰才敢蹦跶，如今金人跑了，俺带八千人，再配上墨家的军械，一棒子把他的土城砸成碎渣！”他性子素来急躁，见李飞虎竟敢用金军弃械作恶，眼底的怒火更盛，连鬓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王将军莫急，五千匪众加铁甲弩箭，硬攻恐折损太多弟兄。”林文轩摇着折扇上前，“吴远说，李飞虎虽人多，却有个致命弱点：贪。他昨夜已让人在山外散布消息，说咱们从金军大营缴获了一批金银，李飞虎定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他话锋一转，折扇“啪”地合上：“某有一计，可称‘诱敌分巢，军械破隘’。第一步，咱们不只伪装粮车，还要在其中三辆车上装些真金白银——就用从九江金营缴获的碎金，再让吴远故意漏出‘押运薄弱’的破绽，引诱李飞虎亲自带队来抢；第二步，赵虎带暗卫潜入时，不仅要探人质与陷马坑，还要在青云山后山的水源地埋下‘烟硝引’，待李飞虎离巢，便点燃引信，浓烟既能断他水源，又能作信号；第三步，咱们集中军械优势，用投石机与冲车傀儡主攻隘口，趁匪众群龙无首时一举破城。”

周羽眼中一亮：“军师此计甚妙！李飞虎贪婪成性，见了金银定会亲自出马，正好将他与匪巢主力分割，咱们再以军械破隘，事半功倍。”他转向赵虎，“你佩宝剑，身法灵活，潜入侦查时更易避开陷阱，剑刃可斩藤蔓、拨触发装置，务必摸清人质位置与后山水源，若遇紧急情况，可用剑鞘敲击石块发信号。”

赵虎立刻上前一步，右手按在剑柄上，剑身微颤，似与主人心意相通：“主公放心！末将带五十名暗卫，今夜便潜入青云山！此剑削铁如泥，遇陷马坑的绳索能一刀斩断，遇匪兵暗哨也能悄无声息制服，定不辱命！”他憨厚的脸上满是坚定，佩着宝剑的身姿比往日更显利落，显然对这柄随他征战多年的兵器极有信心。

周羽颔首，目光转向李岩与墨青璃：“墨家军械可有针对性改良？五千匪众加铁甲弩箭，寻常冲车恐难破城。”

墨青璃莲步轻移，捧着图纸袅袅婷婷上前，双眸似含秋水，看向李岩时，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倾慕之意。她指尖轻点在画得极为细致的“火攻冲车傀儡”上，声音轻柔如春风拂柳：“主公您看！我们连夜把冲车傀儡改了——前胸的厚铜甲加了两层，能扛住金军旧弩的射击；右臂的玄铁撞杆裹了浸油的麻布，可点燃后撞城，一撞既能破门，又能烧土城上的弩箭；左臂还加了‘连环弩槽’，能一次射出五支毒箭，毒是从墨隐谷采的‘麻沸草’熬的，中箭即昏，不伤性命，正好用来对付被强征的百姓壮丁！”说罢，她又抬眸看向李岩，眼中柔情似水，仿佛在期许他的回应。

李岩感受到那如丝的目光，微微转头与墨青璃对视，目光交汇间，似有丝丝情愫在空气中蔓延。他定了定神，补充道：“另外，我们还准备了十具‘投石机改良版’，能投三十斤重的火油弹，射程足有百丈，可先砸土城上的弩箭阵地；再配合三百具‘连弩车升级版’，箭槽加了‘倍力簧’，射程比金军旧弩远五十步，箭头上涂的‘燃脂’遇风即燃，可形成火墙，挡住匪兵反扑。”言语间，他的眼神始终未离开墨青璃，仿佛在与她进行一场只属于两人的交流。

刘星立刻接话：“末将的弓箭手营已备好‘火箭阵’，与投石机、连弩车配合——投石机投火油弹烧土城，连弩车射燃脂箭封退路，弓箭手再补射火箭烧粮草，三重火攻，定能让匪兵乱作一团！另外，吴远说青云山后山山泉旁有片竹林，末将可带一队弓箭手藏在竹林里，待赵虎点燃烟硝引，便用火箭射向山泉边的匪兵，断他水源的同时，还能牵制后山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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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渊这时捧着账册与军械清单上前：“主公，粮草与军械已备好——五千斤干粮、三百具升级版连弩、五十具火攻冲车傀儡、十具改良投石机，还有二十桶火油、五百支毒箭，明日一早就能装车出发。伪装粮车的事也安排妥了，选了十辆结实的马车，三辆装碎金，七辆装干粮，还特意让车夫穿得破旧，装作押送不力的样子。”

周羽听着众人的提议，指尖在舆图上缓缓移动，从山前的伏击点，到后山的水源地，再到隘口的军械部署，一条清晰的破敌路线渐渐成型：“好！就按军师与诸位所说，分四步走——第一步，赵虎带五十名暗卫，今夜佩剑潜入青云山，摸清人质位置、陷马坑分布与后山水源，明日辰时前点燃烟硝引，再绕去山前伏击点接应；第二步，吴远带十辆伪装粮车，明日巳时从山前官道经过，故意放慢速度，引诱李飞虎亲自带队来抢，王猛带五千步兵在官道两侧埋伏，待李飞虎入圈，便用投石机投烟雾弹，再以步兵围堵，务必缠住他；第三步，李岩与墨青璃带军械队，明日巳时三刻主攻青云山第一道险隘，用投石机砸土城、连弩车封退路、冲车傀儡破城门，刘星带弓箭手配合，遇匪兵反扑便用火攻；第四步，我带中军随后跟进，破隘后立刻分兵两路，一路救百姓，一路清剿残匪，若有匪兵逃窜，便让巡天鸢标记位置，赵虎从伏击点带暗卫截杀！”

“遵命！”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得议事堂的梁柱微微颤动，赵虎按剑的手更紧了，似已在盘算潜入时的路线；王猛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立刻去检查投石机；李岩与墨青璃捧着图纸，还在小声讨论给冲车傀儡加个“抓钩装置”，方便暗卫攀城；刘星则去清点火箭，特意叮嘱手下多带些燃脂。

周羽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目光又落回舆图上的袁州，指尖轻轻抚过“五千匪众”的字样——五千人虽多，却抵不过周密的计策与精良的军械，更抵不过众将齐心的士气。李飞虎这伙残匪，不过是江南西路最后的疥癣之疾，今日定要一战根除。

待众将领散去，林文轩留在最后，摇着折扇笑道：“主公，某还有一补充——李飞虎若带主力去抢粮，山内定剩老弱残兵，可让墨青璃派五只巡天鸢，在青云山上空盘旋，若见匪兵弃城逃跑，便用‘信号箭’标记，赵虎的暗卫与刘星的弓箭手可前后夹击，不让一人漏网。另外，那些被强征的百姓壮丁，可让士兵喊‘降者免死，归家有粮’，瓦解他们的抵抗心。”

“军师考虑周全！”周羽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再加一条——破城后先开粮仓，给山内百姓分粮，让他们知道咱们是来救他们的，不是来打仗的。”

议事堂外的阳光越来越盛，映着廊下飘扬的“周”字大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墨家弟子调试投石机的“轰隆”声，士兵们操练宝剑的“铿锵”声，还有百姓们往车上搬干粮的欢笑声——这太平景象，正是周羽与众将领拼死守护的目标，也是他们今日定要剿灭李飞虎的底气。

而此刻的袁州青云山，李飞虎正坐在聚义厅里，手里把玩着从金军手里拿来的金元宝，面前的酒碗里倒满了抢来的米酒。他斜眼瞪着底下的喽啰：“没用的东西！连个商队都盯不住！你们给老子盯紧点！只要抢了这批金银，咱们再招五千人，别说袁州，连临江都能占了！”他哪里知道，自己眼中的“肥肉”，竟是林文轩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而周羽的军械队与伏兵，已在山下等着他自投罗网。

青云山的凌晨还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唯有几颗残星挂在山脊，勉强映出山道上蜿蜒的黑影。赵虎身着玄色夜行衣，腰间青钢宝剑斜跨，剑鞘缠满防滑的粗布——为了不发出丝毫声响，他连靴底都裹了三层棉布，每一步都踩在山道的枯树叶上，借着叶堆的缓冲消弭动静。身后五十名暗卫如影随形，每人手中握着短弩与弯刀，眼神锐利如鹰，在夜色中锁定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前面就是第一道陷马坑。”赵虎抬手示意停步，指尖捏起一块碎石，轻轻掷向山道前方。只听“哗啦”一声，碎石坠入黑暗，紧接着传来“咔嗒”的机关触发声——数根削尖的木刺从地面弹出，足有半人高，在残星微光下泛着冷光。这是李飞虎用金军弃械改造的陷阱，木刺上还涂着发黑的血迹，显然之前已有过路人遭殃。

赵虎抽出青钢宝剑，剑刃出鞘时只发出一丝极细的“嗡”鸣。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狸猫般跃起，宝剑在手中挽出一道圆弧，剑锋精准地挑中陷马坑边缘的绳索——那是控制木刺弹出的机关绳，被剑刃切断的瞬间，地面的木刺“哗啦”一声缩回土中。“按顺序过，每步踩我脚印。”他压低声音，脚尖在地面标出安全落点，暗卫们依次跟进，动作轻盈得像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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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道陷马坑，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火光闪烁——是李飞虎的哨探在守夜。赵虎做了个“围歼”的手势，十名暗卫立刻散开，绕到竹林两侧，手中短弩已搭好浸了麻沸草汁的弩箭；其余暗卫则举着盾牌，挡在赵虎身前，形成防御阵型。

“谁在那儿？”竹林里的哨探察觉到动静，提着长刀走出，火光映着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还没等他看清来人，赵虎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青钢宝剑直刺而出，剑尖精准地抵住哨探的咽喉。哨探瞳孔骤缩，刚要呼喊，就被赵虎捂住嘴，剑刃轻轻一划，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清理痕迹，继续前进。”赵虎收起宝剑，暗卫们立刻上前，用泥土掩盖血迹，将尸体拖进竹林深处。一行人继续往青云山后山走，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隐约能听到水流声——那是后山的山泉，也是李飞虎匪巢的水源地。

山泉旁有五名匪兵守着，正围着火堆喝酒，腰间挂着金军的旧弩。赵虎示意暗卫们埋伏在岩石后，自己则从怀中摸出“烟硝引”——那是李岩与墨青璃连夜制作的信号弹，外壳是陶制的，里面装着硫磺与硝石，点燃后能冒出浓黑色的烟，足够让山下的大军看到。

他悄悄绕到山泉上游的岩石后，将烟硝引埋在枯草堆里，又用石块压好引线，只待明日辰时点燃。刚布置完，就听一名匪兵醉醺醺地喊道：“谁他娘的在那边？出来！”原来一名匪兵尿急，走到了岩石附近。

赵虎屏住呼吸，待匪兵走近，突然起身，青钢宝剑横劈而出，剑刃带着风声，瞬间将匪兵的长刀劈成两段。匪兵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叫喊，就被赵虎一掌劈在脖颈上，昏了过去。其余四名匪兵听到动静，提着刀冲过来，却被埋伏的暗卫用弩箭射中，麻沸草汁瞬间发作，纷纷倒地昏迷。

“把他们绑起来，藏在岩石后。”赵虎擦了擦剑上的露水，“咱们去聚义厅后看看人质。”一行人绕过山泉，往青云山深处走，很快就看到了聚义厅的轮廓——那是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大殿，周围筑着土城，土城上插着狼牙旗，十余名匪兵正举着旧弩巡逻。聚义厅后有一座石牢，隐约能听到百姓的哭泣声。

赵虎趴在土城外侧的草丛里，借着夜色观察——石牢有两名匪兵看守，手中握着长枪，土城上的匪兵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三刻钟后行动，救出人质后，立刻往山前伏击点撤。”他对暗卫们低语，手指在地上画出进攻路线，“两人解决看守，三人打开牢门，其余人掩护，动作要快！”

三刻钟后，巡逻的匪兵刚走过石牢，赵虎立刻起身，青钢宝剑如闪电般刺出，将两名看守的匪兵喉咙刺穿。暗卫们迅速打开牢门，石牢里的百姓看到他们，先是惊恐，随后看到赵虎腰间的“周”字令牌，立刻欢呼起来。“大家别出声，跟我们走，能安全下山。”赵虎压低声音，让暗卫们护送百姓往山下撤，自己则留在最后，观察着聚义厅的动静——他看到李飞虎正坐在聚义厅里喝酒，身边围着几名头目，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布防已被摸清。

“撤！”赵虎最后看了一眼聚义厅，转身跟着暗卫与百姓往山下走，青钢宝剑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如同一道守护的屏障。

辰时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青云山的山脊，后山突然冒出一股浓黑色的烟，直冲云霄——那是赵虎点燃的烟硝引，也是周羽大军行动的信号。

山下的军械营里，李岩与墨青璃正指挥墨家弟子调试投石机。听到烟硝引的信号，墨青璃立刻拍手：“快！按之前的部署，投石机对准第一道隘口的土城！连弩车准备，箭槽装满燃脂箭！”墨家弟子们齐声应和，转动投石机的绞盘，将三十斤重的火油弹装进投石兜；连弩车的箭槽里，燃脂箭整齐排列，箭头上的燃脂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李大哥，你看这角度对不对？”墨青璃跑到一台投石机旁，指着隘口的方向，眼中满是兴奋。李岩走过去，从怀中摸出铜制的量角器，对着太阳的方向测量：“再调高一寸，火油弹能正好落在土城的弩箭阵地。”他伸手帮墨青璃转动绞盘，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墨青璃的脸颊瞬间泛红，连忙低下头，却偷偷笑着继续调整投石机。

山前的官道旁，王猛正带着五千步兵埋伏在草丛里，手中狼牙棒握得紧紧的，盯着官道的尽头。“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李飞虎那厮马上就来了，等会儿听我号令，一棒子把他砸扁！”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里满是斗志，手中的长枪与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吴远则带着十辆伪装粮车，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车夫们穿着破旧的衣服，故意装作疲惫的样子，时不时停下来休息；粮车上的麻袋堆得鼓鼓囊囊，最上面的麻袋还故意露出一角碎金，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都别紧张，按之前排练的来，见了李飞虎的人，就装作害怕的样子。”吴远压低声音对车夫们说，手中悄悄握着一把短刀，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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