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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ldo;‐‐偏偏剥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rdo;

萧初楼沉默一会儿，缓缓垂了头，低低笑道：&ldo;这当真是……叫人如何甘心?&rdo;

不甘心啊……

玄凌耀伸手揽住他，手掌轻抚着冰凉的脸颊，道：&ldo;这事，虽然离奇，但是只要你与我说，难道我会不信么‐‐&rdo;

还有一句没说出来，你说的每句话，即使明知道是哄骗自己的，他又……哪次不相信了?

&ldo;毕竟你也在蜀川呆了二十年，为了蜀川做了那么多前人无法做到的事，你的子民定会真心感激与你，不因为你有萧家血脉，而是因为你‐‐是你。&rdo;

&ldo;只是……倘若只因这个，你何必离开我?&rdo;玄凌耀挑了眉梢，眸中疑惑之色深浓。

萧初楼沉默着，没有开口，仿佛下句话就将陷入万劫不复。

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有些乏了，终于还是低声道：&ldo;如果我告诉你……只要天下能够一统，就可以让我回到家乡去呢?&rdo;

话一出口，他立刻便察觉到抱着自己的帝王浑身僵硬起来。

过了许久，久到萧初楼几以为自己正在被这死寂黑暗一下下凌迟，才听见对方颤抖压抑的声音：&ldo;……这就是，你助我完成霸业的原因!&rdo;

到底无法说出利用两个字，玄凌耀按捺下心中苦闷，讽刺的笑道：&ldo;你果然……不曾骗我……&rdo;

这话听得萧初楼心中疼如针刺，他轻嚅着嘴唇，无法开口反驳。

&ldo;对不起……&rdo;

他忽然住了口，因为玄凌耀忽然用力握紧了他的手腕，苍白的手背依稀可见微凸起的淡青血管。

抬头，望见对方幽深如海的黑眸。

听见男人压抑沙哑的声音低低质问：&ldo;为何不早告诉我?&rdo;

萧初楼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略见颤抖，一股复杂的惆怅夹杂感动从心底涌到眼眶，另一只手覆上对方手背，&ldo;早说又有什么用呢?你……终究是一国之君……&rdo;

终究要有家室、有妻儿……

&ldo;况且，就算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rdo;

&ldo;徒惹困扰罢了。&rdo;

玄凌耀眯起眼睛，冷声道：&ldo;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永远把我蒙在鼓里，自作主张擅自离去，最后，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彻底在世上消‐‐&rdo;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ldo;失&rdo;字卡在喉咙间，吐不出。

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某个角落，彻底消没，就连一片灰也不曾留过。

然后，很多年以后，任他再怎么等，再怎么找，也寻觅不到。

萧初楼微微闭了眼：&ldo;我以为，生离，总比死别来的好受些……&rdo;

玄凌耀压抑的声音大了起来：&ldo;这样的生离与死别有什么区别?&rdo;

&ldo;自然还是有的，&rdo;萧初楼抚着男人鬓发，淡淡笑着，&ldo;至少你不会以为我死了，至少……心里面多少有个想念。&rdo;

一时之间，沉默流淌在小屋内。

烛台上蜡烛流泪，屋外苍穹深黑，寒风冷雨滴滴答答，跌落伤悲。

大半夜就这么在悄然无声中滑过，天色过了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丝青白的光亮从东边透出来，预兆着黎明。

然而屋子里的两人似乎没有即将迎来黎明的喜悦。

玄凌耀依旧抓着他的手腕，有些艰难道：&ldo;你已经……打定主意了?&rdo;

萧初楼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头。

五指收拢，又扣得紧了些，玄凌耀声音如同极北深海里不见天日的坚冰：&ldo;倘若……我以东玄君主的名义与西楚修好免战呢?&rdo;

这话听来暗淡低哑，却激得萧初楼心口一紧，倏然抬起目光戳进对方双眼，语气缓慢而冷淡道：&ldo;太迟了，早在两个月前，我已经命花林皓装成东玄士兵的样子去西楚边境挑衅了，他在东玄军营呆过，对士兵们的情况都很清楚。&rdo;

&ldo;萧初楼你‐‐&rdo;蓦然竖起长眉，玄凌耀抓的对方手腕紧得勒出血印来，萧初楼没有皱一皱眉头。

拽得泛白的五指终于一点一点松开，玄凌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ldo;若朕执意不开战呢，要知道东玄如今正需要修生养息，不、宜、征、战。&rdo;

萧初楼这才微皱了眉，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看着男人那张苍白的脸，终究说不出来。

然而他心里想着什么，都被猜得一清二楚，帝王却替他说了，一字一句冷如刀割：&ldo;你是不是想说，若是如此，你便带领蜀川，转投西楚!朕说的可对?&rdo;

&ldo;……&rdo;蜀川王浑身一僵，嘴唇轻颤了一下，到底没有反驳。

&ldo;萧初楼，萧王爷，你倒是下的一盘好棋!&rdo;玄凌耀面寒如霜，冷笑道，&ldo;整个天下都是一局棋，就连朕，也是你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rdo;

&ldo;既然你早知会有今日，又何必……又何必……&rdo;

‐‐叫我爱上你!

他眼神冷厉，说到最后喉咙深处微带上了颤音，忽的猛咳了几声，飞快地用手捂住嘴。

指缝间露出的一点暗红，像一只锥子深深扎进了萧初楼摇摇欲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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