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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回忆（第2页）
紧那罗紧紧缠绕在她的手腕上，鞭身绷得笔直，试图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过去稳定她的情况，却如同杯水车薪。
{不行！这样你会崩溃的！}紧那罗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时的朝雾，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她无视了伙伴们绝望的劝阻，将全部意志集中于那撕裂灵魂本源的剧痛之上。
终于，一团璀璨却极度不稳定、蕴含着她一半存在本质的光球，被她硬生生从体内逼出，悬浮于掌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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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球出现的瞬间，她整个人的气息都萎靡了下去，身形甚至变得有些虚幻。
然而，这还未结束。
她猛地抬头，目光投向插在一旁的迦楼罗。
“迦楼罗.........”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沙哑破碎“......帮我.........”
迦楼罗发出一声悲鸣的剑吟，祂明白了主人的意图——她要祂，斩断这半份灵魂与主体的最后联系！
“不要——！”无相和紧那罗同时发出绝望的呐喊。
但朝雾的眼神不容置疑。
迦楼罗颤抖着，终究还是无法违背主人的意志。祂化作一道凄冷的寒光，带着无尽的悲恸，精准地斩向那团灵魂光球与朝雾本体之间那最后一丝几乎不可见的连接！
“呃啊——！”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朝雾的全身，她几乎晕厥过去，身体剧烈地颤抖，却硬生生扛住了没有倒下。
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瞬间压在了她那刚刚被撕裂的灵魂创口上，并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碾过！视野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对规则的感知，都在那一刻被纯粹到极致的痛苦所淹没、击碎。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周围的空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要将她彻底吞噬撕碎的剧痛。
是那份近乎偏执的、必须要完成的决心，像一根最坚韧的丝线，在那痛苦的混沌风暴中，死死锚定了她最后一丝清明，将她从彻底崩溃的边缘强行拽了回来。
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无数玻璃碎片，割裂着喉咙与胸腔。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痉挛，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她连维持跪坐的姿态都变得无比艰难。
她“看”到自己抬起的手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属于她另一半灵魂的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每一次光芒的闪烁，都仿佛在同步灼烧着她本体的创口，带来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抽痛。
而朝雾的本体，气息骤然跌落至谷底，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风中残烛。她虚弱地喘息着，看着那半份灵魂，眼中却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欣慰。
成功了。
无相的悲鸣，紧那罗的哭泣，迦楼罗的哀伤......这些伙伴的情绪她能感知到，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无法真正传递给她任何慰藉。
她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那片无边无际的、由她自己亲手施加的......痛苦的荒原。
三件武器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祂们无法理解，主人为何要对自己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
记忆的浪潮汹涌不退，反而愈发清晰地将那份被刻意遗忘的极致痛苦重新塞回她的感知中。
那不是物理上的创伤，而是源于存在本源的崩裂感。
当初的自己，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构成她存在的规则丝线，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灵魂被强行撕裂的痛楚，超越了任何已知的能量冲击或规则反噬，那是一种将“自我”硬生生剖成两半的、最根本的暴力。
冷汗不断从她的额间、脖颈渗出，还未滴落便蒸腾成细微的星屑，那是力量失控外溢的表现。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在那无法形容的剧痛中彻底散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仿佛被碾碎成干百万片的灵魂残骸，带来新一轮的灼烧与撕裂感。
她能“听”到自己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呜咽，那是理性几乎被痛苦洪流冲垮的边缘，仅存的一丝意志力在强行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与进程。
............
记忆数据流戛然而止。
中枢平台内，朝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周身的规则符文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光芒明灭不定。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灵魂本源所在的位置。
即使那撕裂的创口早已在无尽的力量滋养和规则修复下愈合，即使那半份灵魂早已回归......但那记忆中的痛苦，却仿佛烙印一般，依旧残留着某种幻痛，在无人知晓的深夜，或者说，在她意志稍显松懈的瞬间，悄然复发。
她缓缓闭上眼灯，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她已恢复了一贯的绝对平静与理性，所有情绪的涟漪都被强行压下，封存于最深处的记忆中。
那些痛苦，那些牺牲，都是必要的代价，她转过身，重新将全部意志投入那浩瀚的数据流与规则网络之中。
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以往更加孤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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