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边缘,整齐摆放着代表规划中的LT-35坦克和M2A4坦克以及履带车的微缩模型。
卫鹰师驻地则相对安静。新增的兵员名册厚厚一摞放在主官案头。参谋们正根据新编制调整营房分配、训练计划和后勤补给表。
士兵们照常进行着高强度的体能和战术训练,连队花名册上多出了许多等待填补的空格。装备,依旧是原有的制式。
军需处仓库深处,沉重的木箱被撬开。白花花的银元在昏暗光线下反射出光泽。财务官戴着白手套,用特制的计数板,将银元五十枚一排,十排一摞,仔细清点码放整齐。
清点好的银元被装入厚实的帆布钱袋,袋口用粗麻绳扎紧,盖上“军饷专款”的火漆封印。这些密封的银元袋,将直接配发到连队主官手中。
士兵手中那张薄薄的《101军官兵薪俸定例表》,此刻有了沉甸甸的份量:
新兵(二等兵):入伍当天,军需官将三十枚沉甸甸的一元银元放在新兵粗糙的手心。新兵下意识地攥紧,冰凉的金属硌着掌纹。
一等兵:服役满一年的老兵,在军饷发放日,会从司务长那里领到二十枚银元。
上等兵班长:三十枚银元。
少尉排长:四十枚银元。这相当于中央军同级军官(领国难薪法币)实际购买力的两倍。更别提连国难薪都会被克扣的地方派系了。薪资逐级提升,直至少将师长师参谋长的三百枚银元!
军营的土墙上,新刷的白底黑字标语格外刺眼: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不损坏群众一草一木!
不调戏妇女!
不打人骂人!
借群众东西要还!
买卖公平!
说话和气!
损坏东西要赔!
标语下方,一行更小的红字:“触犯者,军法从事,就地枪决!”
士兵们私下流传着几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刚入伍的二等兵,偷摘了老乡菜地里的两根黄瓜,当天下午就在菜地边被枪决。
一个上士在集市上强买商贩的烟叶,少付了两块铜板,被查实后同样未能幸免。顾靖澜在军官会议上说得:
“吃饱穿暖,饷银实在,枪弹管够,杀敌报国!要是这样还有人手脚不干净,欺压百姓,那就是骨子里烂透了!全毙了也没冤枉!”
101军的名声,远播重洋。来自南洋、北美数十个龙侨社团的联合捐资,数额庞大到令人震撼!折合现金超一亿银元!
包含了堆积如山的战场急需物资,整箱整箱的医用纱布、奎宁药片、磺胺粉,甚至还有成套的手术器械。汇款单和物资清单飞向福省顾氏商会,附言清一色写着:
“捐101军顾靖澜将军麾下!”侨领们的公开信在报纸上刊载:“吾等身居海外,心系桑梓。101军乃真正保境安民、军纪严明之师!此款此物,唯愿助顾将军练精兵,驱倭寇!”
福省各大城镇乡村的招兵站,成了最热闹的去处。天未亮,招兵站外的青石板路上,已排起蜿蜒数里的长龙。青壮年们背着简单的包袱,眼神热切。101军后勤部的大锅灶就支在招兵站旁。
饭点一到,炊事兵抬出热气腾腾的大竹筐,里面是垒成小山、松软雪白的精面馒头。旁边的大桶里,是飘着几片菜叶、但管够的蛋花汤。排队的人,每人能领到两个大馒头和一大碗汤水。
啃着热乎馒头、喝着热汤的年轻人,脸上是踏实和更深的向往。
在福省的茶馆酒肆,你可以抱怨米价贵了,可以骂官府收税狠了,但若有人胆敢说一句“101军也不过如此”或者“顾靖澜沽名钓誉”,周围瞬间就会安静下来……
第二天,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很可能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小巷深处,问及原因,只含糊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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