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亭柱缓缓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眼神里有失望,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
“好,好一个各安天命!”
肖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谢烬寒,我算是看清你了。在你心里,所谓的兄弟情谊,所谓的多年情分,终究是抵不过一个女人!”
他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带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走到亭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谢烬寒,若姝妹有个三长两短,我肖劲,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他顿了顿,最后回过头,看向那个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的看清过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还有一丝痛苦的挣扎:
“你就不怕,我不救她?”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温情。
肖劲知道,断肠散的解药,只有他能研制出来,若是他罢手,云渺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最不愿用的筹码。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话音落下,他不再等待谢烬寒的回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身影很快便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只留下一串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你不会。”
因为,你和他不一样,你,不会。
谢烬寒立在亭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怅然,还有一丝深深的惋惜。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自小二十多年的了解告诉谢烬寒,肖劲他不会。
肖劲虽然看重亲情,心疼妹妹,但他骨子里有着医者的仁心,有着不可动摇的底线,他绝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见死不救,哪怕那个人是他情敌的心上人。
可是谢子轩不同,他是个为了手中权势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利用的人,那样的人,没有心,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带着几分孤绝与落寞。
暖亭里的茶水早已冷透,就像两人之间的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温热。
他知道,这一次对峙,彻底撕裂了他与肖劲多年的友情,将两人推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将他推向了与肖家正面抗衡的风口浪尖。
往后,他不仅要面对皇后的算计,父皇的猜忌,还要面对昔日挚友的敌意,前路必定布满荆棘,危机四伏。
可他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为了云渺,为了那个愿意交付全部信任与爱意的小狐狸,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也会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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