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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宋向阳抬眼看林蔓，点了下头。

林蔓道：&ldo;知道怎么沦落到这地步的吗？&rdo;

宋向阳沉默了片刻，说道：&ldo;来这里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这么没用的人。&rdo;

林蔓笑，孺子可教：&ldo;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废物下去，被人踩在脚底下？&rdo;

宋向阳默不作声。

林蔓继续道：&ldo;想不想离开这里，到总厂去？&rdo;

宋向阳怔然看着林蔓，狠点了下头。

林蔓笑道：&ldo;我教你一个法子。&rdo;

说罢，林蔓看四下无人，便凑近宋向阳耳边，又讲了三两句话。

宋向阳眼前一亮：&ldo;这样真的行？&rdo;

林蔓笑：&ldo;不嫌费事的话，你大可以试试。&rdo;

段大姐站在远处唤林蔓。林蔓转身跑向宋大姐。吉普车的引擎声响起，林蔓匆匆地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林蔓坐在副驾驶座上，蓦地从后视镜里见到宋向阳追了上来。

&ldo;你……&rdo;宋向阳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林蔓摇下车窗，甜甜地笑道：&ldo;不用谢我。你好好做，过两年要是你真回总厂了，说不定我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呢！&rdo;

车子渐行渐远，宋向阳跟跑了两步后，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林蔓所乘的车子，久久没有离去。

在回程的路上，林蔓倚着车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儿时和母亲下棋的场景。自小到大，她下棋从没赢过母亲。无论她如何盘算，母亲都能轻易地看穿她下一步。有一天，她问母亲有没有什么诀窍。母亲告诉她，从棋局开始，就该要做局。

&ldo;做局？&rdo;林蔓不解。

母亲道：&ldo;做局就是先养些不起眼的小子。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它们或许能救你的命。&rdo;

暮色将尽，车子在平房区外放下了林蔓。

林蔓还没走到家，就远远地听见了冯爱敏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她小跑了几步，推开门。

赵里平正一脸愁容地坐在门后。

林蔓探头看向里屋。里屋的地上狼藉一片，备来结婚用的喜庆床单被剪了几个大窟窿。赵梅的脸上泪迹斑斑。冯爱敏哭坐在地上，一声声地干嚎。赵德几次想要上前搀扶冯爱敏，却又犹犹豫豫退回，始终迈不上步子。

&ldo;出什么事了？&rdo;林蔓问赵里平道。

赵里平唉声叹气：&ldo;德子和小秋的婚事，黄了。&rdo;

第38章为难的事

&ldo;德子跟小秋吹啦！唉，也不知道德子怎么想，小秋那么好的姑娘……&rdo;赵里平絮絮叨叨地打开了话匣。

&ldo;因为什么？&rdo;林蔓一点不意外眼前的事，赵德对秋莉娜没什么感情都写在了脸上，而秋莉娜似乎也没对赵德表现过特别的热情，这两个不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恐怕黄了未必是坏事。

赵里平道：&ldo;德子说不喜欢她，唉！感情这东西，结婚以后总能处出来。他也不跟家里人商量下，直接跑去跟小秋说分手。小秋那种家庭出来的姑娘，面子上怎么挂得住呦！&rdo;

赵里平话音刚落，里屋的噪动又起来了。屋里吵得厉害，林蔓不方便进去，便只好站在门槛上向里看。

&ldo;你要不想逼死我，就马上去向小秋道歉。&rdo;冯爱敏咬牙说道。

赵德皱眉：&ldo;我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还怎么道歉！&rdo;

&ldo;干爹说了，只要你向小秋道歉，他一定做主让她原谅你。&rdo;赵梅不甘心地抹了把泪。她心里明镜似的，说是认了安忠良做干爹，但可全凭的是赵德和秋莉娜的关系。赵德和秋莉娜黄了，她这个干女儿自然也就得跟着黄。不行！说什么也要让赵德去把秋莉娜追回来。

赵德冷笑：&ldo;还没怎么样呢！你干爹干爹就叫的亲热了，他是你哪门子的……&rdo;

未等赵德把话说完，一旁的冯爱敏便抢断道：&ldo;人家安局为你和小秋的事操了多少心，又是给你安排房子，又是给你换工作，人家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做这样没良心的事，对得起人家吗？&rdo;

赵德气闷地低头，沉声道：&ldo;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我不能为了她表叔娶她，那样对不起我自己，也更对不起她。&rdo;

冯爱敏听不进赵德的道理，又是一番哭闹，非要赵德去把秋莉娜挽回来不可。她联合赵梅，对赵德又推又骂，软话硬话说了遍。赵德默不作声，死不松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由母亲和妹妹捶打。

林蔓拿上饭盒，踱步回厂。在厂食堂里，她点了二两米饭和一份白菜炖粉条。吃了晚饭后，估摸着冯爱敏还没吵完，她便又去化验室消磨了会儿时光，帮着同事做了几张单据。直到夜色深了，惨白的圆月挂上枝头，她才起身回去。

家里气氛凝重，各屋都暗着，没有亮灯。唯有的些许光亮是窗外射进来的苍白月色，清冷又凄切。

林蔓进屋时，地上已经收拾干净，大红的床单被整齐地叠在一边，布面上的窟窿赫然醒目。

冯爱敏&ldo;哎呦哎呦&rdo;地干嚎，躺在炕头。赵里平和赵德都不在，林蔓心想许是这爷俩出去深谈了。赵梅睡了，侧身面墙，脸上挂着泪痕。被角在她的手里拧做一团，显然是狠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只好全撒在了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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