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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不多一会儿，同样无所事事的严英子和胡锦华也来了。

四人围坐一堆，开始斗地主。起初，他们在烧煤炉边打，围着一张矮桌，一旁的炉火烧得正旺。当到吃饭的点时，她们就挂一口锅在烧煤炉上吃锅子。什么萝卜啊、白菜啊、酸菜啊、大骨头棒子等等，总之地窖里有什么，她们便往里搁什么，就着烧心暖身的二锅头吃。等她们酒足饭饱后，再又开始一轮牌局。

渐渐的，林蔓和郑燕红犯懒，改坐到床上。于是，严英子和胡锦华搬椅子挪到床边，大家继续围着床打。

外面风雪连天，屋里暖洋洋的，黄澄澄的灯光摇曳，恍惚间，屋子里愈发舒服像天堂。

渐渐的，严英子和胡锦华也坐在了床上。四人打着牌，闲谈到半夜。有人小憩了会儿，天亮时醒来，另三个人还在打牌。四个人，每人都或裹或蒙着条棉被，一局局地打下去。也不知怎的，出门和下床皆变成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ldo;胡锦华，去供销社去买瓶烧刀子来。&rdo;林蔓道。

胡锦华道：&ldo;我房间里还有点二锅头，凑活凑活！&rdo;

严英子道：&ldo;郑燕红，你待这么多天了，不回去没事？&rdo;

郑燕红打了个哈气，更裹紧了被子：&ldo;我托人跟我爸妈说了，这两天睡这里。&rdo;

&ldo;谁去把锅子热热，再加点菜。&rdo;林蔓懒懒道。

&ldo;嗯，&rdo;严英子、胡锦华、郑燕红异口同声：&ldo;还不饿，再忍忍！&rdo;

林蔓苦笑。她想喝水，蓦地记起暖瓶已经空了，锅炉房在一楼，一想到要穿上棉大衣，走下冰冷刺骨的楼道，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ldo;嗯，那就再忍忍！&rdo;林蔓亦附和了句道。

&ldo;林蔓同志，你的加急电报。&rdo;

一个突破最低温度的清晨，温度直降至零下40度。

林蔓刚刚补了一觉醒来，听见邮递员在敲门喊话。

&ldo;一个4。&rdo;郑燕红甩了张牌道。

&ldo;一对2。&rdo;严英子伸手出被窝，甩了两张牌。

胡锦华喝了口热茶，打了张单牌道：&ldo;勾。&rdo;

一张4最后甩下，胡锦华收了所有牌。

林蔓拨开现在眼里只有牌的三人，披上一件军棉大衣，打开门。冷冷的寒气猝不防地迎面扑来，她禁不住打了个颤

&ldo;你是林蔓？签个字。&rdo;邮递员戴着厚厚的皮棉手套，他脸上、鼻尖、嘴上皆挂着少许白霜，稍一开口，即有团白气吐出来。

林蔓利落地签下名字，问邮递员电报内容。

邮递员道：&ldo;20日回，江北码头等，峰。&rdo;

&ldo;20日。&rdo;林蔓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蓦地，猛然惊醒，&ldo;不就是今天。&rdo;

顷刻间，外面的风寒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郑燕红、胡锦华和严英子眼睁睁地看着林蔓以最快速度披上衣服出门，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扬长而去。三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郑燕红又打了个哈气，回头对严英子和胡锦华道：&ldo;不用管她，我们来打娘娘。&rdo;

在电报上，秦峰没说清什么时候到码头。到渡口后，林蔓问窗口售票员当天的班次。售票员告诉她，每两小时一班船，最晚8点钟结束。

渡口风冷，刮在脸上，寒得好像利刃。

林蔓站进供乘客等船的暖房，一班又一班地等下去。她想着秦峰随时会出现，于是每班船靠岸时，她都出去看，生怕把人错过了。

渐渐地，到了下午，秦峰没有出现。

渐渐地，天色渐沉，秦峰没有出现。

渐渐地，夜黑得深沉，破冰船在江上打出骇人的浪响。直到最后一班船靠岸，林蔓仍是没有见到秦峰的身影。

。。

第61章安景明其人一更

21日清晨，林蔓早早地赶到厂收发室，借电话打到市公安局。电话那头，应声的人是秦峰的直属领导李队长。

&ldo;喂！我想问一下秦……&rdo;

&ldo;嗯，嗯，那他还要在那边多久？&rdo;

&ldo;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rdo;

挂上电话，林蔓长舒了一口气。整整一夜没睡，她脑子里冒出过各种各样的恐怖场景。什么牺牲啦，受重伤啦，甚至，她怀疑秦峰乘的火车会不会脱轨了。

李队长告诉她，秦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外派工作突然发生意外，要在那边耽搁些日子。秦峰从事保密工作，不能明说，但有托李队长带话给林蔓。李队长本想今天到江北来告诉林蔓，没想到他还没来，林蔓到先打电话去问了。

郑燕红揣手进袖，哆哆嗦嗦地等在收发室外：&ldo;怎么样，你对象没事？&rdo;

林蔓道：&ldo;事倒是没有，就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rdo;

郑燕红叹气：&ldo;唉，公安就这样，一年到头不着家，好不容易在家过个年三十，指不定不到半夜就被叫走了。作为家属，你应该早有觉悟。&rdo;

林蔓噗嗤笑出了声：&ldo;这么有心得，说的好像你是过来人似的。&rdo;

郑燕红撇嘴：&ldo;反正，我才不要找公安。&rdo;

从收发室走回宿舍，要经过厂委的小红楼。

雪停之后，太阳晒下火红的光。林蔓和郑燕红走在底下，脸被照得暖洋洋的。她们有说有笑，不觉得间，脚下的步子慢下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ldo;嘎吱嘎吱&rdo;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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