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低头沉思,林蔓所做的推测虽然荒唐至极,但是稍一联想,却也恰好可以把案子中一切不合理的问题都解释了。在查案中,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旧理,即抛开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离奇,那就是真相。
烟火放完了,林蔓和秦峰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五钢厂的值班收发室。
借收发室里的电话,秦峰打回局里:&ldo;是我,你派人去看一下老韩,看他病情怎么样了。对,现在就去。&rdo;
挂上电话,秦峰不急着走,留在收发室里等局里的回电。
林蔓问秦峰道:&ldo;那个人住得离你们局很近?&rdo;
秦峰道:&ldo;年前我们把他从江南中心医院接回来,打算年后送去省城的精神病院。这一段时间,他就被安置在职工宿舍里,有几个人负责照顾他。&rdo;
等了约莫半小时,收发室的电话急吼吼地响了。
秦峰赶忙接起电话:&ldo;喂……&rdo;
&ldo;什么?&rdo;听到电话那头说的话,秦峰脸色骤变,&ldo;他跑了?&rdo;
第299章新年聚餐(上)前篇二更
挂上电话后,秦峰神色凝重,林蔓在一旁问道:&ldo;怎么回事,他跑了?&rdo;
秦峰道:&ldo;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逃跑,照顾他的人说。吃年夜饭的时候,他还很安静,饭后就睡了。后来所有人都出去放烟火,照顾他的人以为他睡熟了,就把他反锁在房间里。可谁成想,刚刚值班的人跑过去看,人已经跑不见了。&rdo;
林蔓推测道:&ldo;他会不会是担心暴露,所以索性一走了之?&rdo;
秦峰道:&ldo;谁知道呢!这个要把他找回来问过才知道。&rdo;
蓦地,秦峰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对林蔓,他欲言又止。
林蔓看出秦峰感到为难的地方,主动替他说了出来:&ldo;你想回局里看看?&rdo;
秦峰点头道:&ldo;这个人的案子拖不得,要是他真有什么问题,现在是抓他的最好时机。&rdo;
林蔓表示理解道:&ldo;你去吧!我们平常在一起的日子多了,也不差过年这几天。&rdo;
对于林蔓的体谅,秦峰感到高兴之余,又有些失望:&ldo;你就没一点舍不得我?&rdo;
林蔓轻笑,向秦峰偏了下头道:&ldo;我要是说舍不得你,你是不是就不去了。&rdo;
林蔓有意无意地回避了秦峰的问话。秦峰听出了林蔓的搪塞,嘴角微微浮起了一抹苦笑。尽管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林蔓,并不对她的回应有所期待。但是不经意间,他还是会感到些许失落。
起风了,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
远处的广场上依然有人在放烟火。夜幕中,烟花璀璨,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炮响。像这样热闹的情景,往年会一直持续到清晨。今年放烟花的人更多,想来也不会例外。
为秦峰收拾了三两件换洗衣物进包,林蔓送他出门:&ldo;轮渡都停了,你怎么去江南?&rdo;
秦峰一边下楼,一边回答跟在身后的林蔓:&ldo;50公里外有一座过江的大桥,我去附近的派出所借车子。&rdo;
送秦峰到自行车棚前,林蔓看着他把行李夹在后车座上,推车子出棚。
长腿一迈,秦峰跨上了车,一脚踩上了脚蹬。慢悠悠地,他将车子骑了起来,林蔓跟在他的后面,缓缓地走了两步。
蓦地,秦峰忽然停下了车子,回头看向林蔓:&ldo;你……&rdo;
车棚前幽幽暗暗,林蔓看不清秦峰的表情,只觉得他眼中眸色暗沉,显然是有心事。
&ldo;怎么了?&rdo;林蔓以为,秦峰要么还是不好意思没陪她过年,又或是问她案子的事。
秦峰道:&ldo;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rdo;
林蔓略挑了下眉,轻笑道:&ldo;什么?&rdo;
秦峰道:&ldo;你说过很多次你喜欢我,但是从来没有说过……&rdo;
林蔓的表情渐渐凝固了。
秦峰笑了,撇开了前一个话题,对林蔓说道:&ldo;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爱你。&rdo;
佯作没有注意到林蔓神情中的错愕不已,秦峰转回头又将车子骑了起来。这一次,他再没有停,也没有放缓速度,一径骑出去很远。
眼睁睁地看着秦峰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风雪里,林蔓才挪动了冻僵的双腿,转身往回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其实,当秦峰骑车离开时,她就冷得想回家了。可是情不自禁地,她还是多看了秦峰的背影一眼又一眼,直到再也望不见了,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在雪地上站了许久。
回到暖烘烘的家里,林蔓无心再干任何事。秦峰不在家,家里空落落的,于林蔓而言,年味一下子没了。
关上餐桌上的台灯,简单洗漱完毕后,林蔓躺上了床,又关上了床头柜上的灯。
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双层的青色窗帘非常厚实,把烟火的五彩光亮都挡在了窗户的外头。
听着此起彼伏的放烟火的噪响,林蔓辗转难眠,久久无法入睡。
她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
起先,她想到了林家街的案子。
也不知道那个公安是不是真有问题。另外,那个吴长发一家的事情还是没能解决。失踪公安究竟是恰巧利用了吴长发的离奇失踪,来故弄玄虚,还是他和吴长发一家的失踪确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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