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无止境的下坠!
耳畔是撕裂空气的尖啸,上方是如同天河倒悬、净化万物的秩序光河,灼热与毁灭的气息紧追而至,将弥漫的毒瘴都蒸发出一条真空通道。高楠的身体在疯狂下坠中与空气摩擦,若非混沌之躯足够强韧,早已化作灰烬。
但更可怕的是那秩序光河蕴含的规则压制,让他的混沌本源运转都变得滞涩,虚空行走难以施展,只能如同陨石般直坠深渊。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接近!
就在光河的尖端即将触及他后背的刹那,高楠怀中那两颗得自守望者遗泽的晶石——秩序之石与深渊之石,仿佛受到了下方那点奇异波动的强烈吸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乳白色的秩序之光与变幻的深渊紫光交织,形成一个短暂的双色护罩,将高楠包裹其中。这护罩并非为了防御,更像是一种……共鸣与牵引!
嗡!
下方深渊的黑暗中,那点微弱的空间波动骤然放大,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的、由无数破碎符文构成的临时空间漩涡!漩涡中心,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精准地作用在双色护罩之上!
唰!
高楠下坠的身影,在秩序光河即将把他彻底吞噬的前一瞬,被那股吸力猛地拉入了空间漩涡之中!
秩序光河轰然撞击在漩涡消失的位置,将大片崖壁和毒瘴化为虚无,却终究慢了一步。巡天者冰冷的意念扫过那片重归混乱的空域,似乎带着一丝未能竟全功的不悦,但并未继续深入深渊追击,仿佛下方存在着连他也需忌惮的事物。光翼一振,纯白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
天旋地转。
高楠感觉自已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恐怖的撕扯力终于消失,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噗!
喉头一甜,他忍不住喷出一口灰黑色的血液,其中蕴含着被秩序光河边缘力量侵蚀的法则碎片。存在稳定性从百分之二十跌落至百分之十八,伤势不轻。
他挣扎着半跪起身,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不再是阴暗的深渊,而是一个巨大、空旷、古老的圆形石殿。石殿由一种暗青色的巨石垒成,巨石表面刻满了与低语深渊那扇巨门、以及守望者骸骨上类似的古老符文,只是更加残缺、模糊。石殿没有穹顶,抬头望去,是一片混沌翻滚的暗紫色虚空,仿佛置身于某个独立的空间碎片之中。
石殿中央,矗立着一座破损严重的祭坛。祭坛由某种黑色的晶体构筑,但大部分已经碎裂,只剩下一个基座。基座上方,悬浮着一个微弱闪烁的、由无数光符构成的复杂立体法阵,正是之前将他吸入此地的空间漩涡核心。此刻,法阵的光芒正在迅速黯淡,显然刚才的传送消耗了它大部分能量。
而吸引高楠怀中晶石产生共鸣的源头,正是这座祭坛和那个即将熄灭的法阵!
“这里是……”高楠强忍伤势,走到祭坛前。归墟之眼仔细扫过祭坛基座和那个法阵。
法阵的结构极其复杂玄奥,远远超出了他目前的理解范畴,但其核心似乎蕴含着空间与某种“坐标定位”的法则。而祭坛基座残留的气息,与秩序之石、深渊之石,甚至他灵魂深处那丝与暗金棱柱的联系,都有着微弱的共鸣。
“难道……这是一座远古的传送祭坛?与那扇‘门’有关?”高楠心中震动。低语深渊的门,守望者的遗泽,还有这座隐藏在最危险深渊之底的破损祭坛……这些线索似乎隐隐串联起来,指向某个被遗忘的宏大布局。
他尝试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祭坛。祭坛毫无反应。他又依次尝试催动秩序之石和深渊之石的气息。
当深渊之石那变幻的紫光接触到祭坛时,祭坛基座上的几个符文微微亮了一下,但随即熄灭。而秩序之石的白光则引起了祭坛一丝微弱的排斥。
“看来,这座祭坛更偏向于深渊或者与那扇门同源的力量……”高楠若有所思。他怀中的两颗晶石和这座祭坛,或许都是那把“散落的钥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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