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试图推开他。
可顾辞抱得太紧了,像是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姐姐,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他的声音哽咽着。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为什么要把我忘记,我讨厌你呜呜呜......
泪水顺着顾辞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打在林予的肩膀上。
透过薄薄的衬衫,她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液体慢慢渗进布料,像是要把他的痛苦也一并融进她的身体里。
林予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地拍一拍他的背。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心里某个角落却在隐隐作痛。
姐姐......顾辞的声音开始含糊不清,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真的好想你...好想......
他缩了缩脖子,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林予能清晰的感受到顾辞心里的痛苦和煎熬。
这一刻,她突然想,是不是该辞职了。
她能感觉到,继续待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这种平衡会被打破。
KTV包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浅蓝色的光束打过来,落在顾辞的白发上。
那丝白在蓝光的映照下,镀上了一层薄霜,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浅浅的蓝雾里。
光束从右扫过,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交织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轮廓。
光从左边打来,影子又忽然变得模糊,两道背影在地上撕扯,而后渐渐分离。
顾辞在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
他的抽泣声慢慢变小,直到完全消失。
林予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微颤着,只是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肯松开。
她侧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他的脸。
酒精让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看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林予叹了口气,拿起光脑,给另一位助理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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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助理赶了过来。
两人合力将顾辞架上车。
可到了顾辞家门口,助理接到一个紧急电话,便匆匆离开,把烂摊子丢给了林予。
林予看着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顾辞,她不可能撒手不管,只能用尽力气,把他拖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正准备离开时,顾辞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别走......求你了,别走......
林予垂眸看着他,最终关掉全息投影,轻轻挣开顾辞握着她手腕的手,将它重新放回被子里。
她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陷入了沉思。
她还是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的记忆,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哪怕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她心底也没有多少真真切切的恨意。
她能怪谁呢?
怪顾时清的算计,可他算计到最后也不惜代价的为了她的自由筹划一切,帮她假死,为她安家,
怪顾辞的隐瞒,可他瞒到最后也虔诚的将真相与她和盘托出,到现在慢慢退出她的生活,不给她任何打扰。
她其实怪不了任何人。
说到底,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可在想起来一切之前,她还是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替以前的自己原谅任何人。
只是此刻看着顾辞喝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
林予去厨房煮了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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